这还没完。
衙役将张黄二人带回去审问,结果从张的嘴里撬出了砸碎某某脑壳并斩手的诡案,非说砸的是鬼,他们被鬼缠上了。
好吧,暂且就当那是鬼。
不过很快,忽然来了一老一少,风尘仆仆跑到县衙报案,老的姓丁,是个郎中,半夜出诊时被梁有义绑进了某处崖洞,一同被绑在崖洞的还有封口村几个村民。
这都什么事儿啊。
于是县衙立刻派人去崖洞救人,其中那个叫曹大力的重伤不醒,已经是有进气少出气了,立刻送往医堂救治。随后再对几人一番仔细盘问,才知道梁有义私下用刑的时候又弄死了一个,此人叫方大姐。
盘问的衙役越听越觉得不对,越听事儿越大,怎么被梁有义弄死的那个方大姐的受刑特征,这么像姓张的打死的那只“鬼”?!
这一茬接一茬的,办案的衙役简直反应不过来,脑门儿都快冒烟了。
“是她!”忽然某人喊出一嗓子,那个刚被从崖洞中解救出来的马尖嘴指着走来的白冤道,“就是她,她昨晚来过。”
所有人回过头。
当看见来者是白冤时,太行道众少年多少有些惊讶,林木出声:“你怎么……”
马尖嘴道:“当时她没救我们,还跟梁有义一唱一和的,他俩八成就是一伙儿的。官爷,你们把她抓起来审,她肯定知道梁有义报复杀人的事儿。”
当时他们苦苦哀求,这女人东问西问一通,结果压根儿没打算救他们。
白冤不怒反问:“我没救你们,就跟梁有义是一伙儿的?”
“当然。”
白冤平淡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该救你?”
“你——”
白冤:“你在崖洞没少跟梁有义一唱一和,难道你们也是同伙儿?”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梁有义……”
白冤语气毫无波澜:“封口村谁谁谁对他女儿做过什么,不都是你们一五一十告诉梁有义的,然后让他去报复这些人。”
马尖嘴都震惊了,这人怎么还倒打一耙:“我那是被他严刑逼问,我若是不说……”
白冤轻描淡写道:“不用狡辩。”
“原来是你,”妇人跪在她那死鬼丈夫旁,气急败坏地指着马尖嘴破口大骂,“原来是你跟那个讨债的梁有义胡说八道,让他来害我丈夫!”
马尖嘴立刻慌了:“不是……你……我……她……”
“你这个杀千刀的马尖嘴,你怎么不去死,你要这么害我男人,我跟你拼了!”妇人情绪激动,撑起身就朝马尖嘴冲过去。
马尖嘴昨夜刚从梁有义的魔爪下逃出来,惊慌地往衙役身后躲:“官爷!我没有啊!我也是被逼的啊,哎哟。”
妇人猛扑过去,兜着圈子拽住马尖嘴撕巴起来,马尖嘴挨了几爪子狠挠,又是大耳刮子招呼,差点波及一旁的林木,马尖嘴胡乱拽住正要退开的林木惨叫:“小道长,救……”
林木反手甩开他那只脏兮兮的爪子:“该!谁让你血口喷人!”
还吃了熊心豹子胆喷到大邪祟头上,这位可是连他们都要敬畏三分的大邪祟,能让你一个尖嘴猴腮的跳梁小丑欺了去?开什么玩笑!
受听风知之托,林木和几位同门师兄在京观凶阵中罩过梁有义,出来后又听几名衙役唉声叹气地说起梁有义和其女的悲惨遭遇,当然知道怎么个事儿。
林木对封口村这些人没什么好感,何况这人一上来就对白冤血口喷人,他气咻咻道:“空口白牙的就敢攀咬她,你怎么敢的呀。”
他二句话没说出口:我都不敢!
“不是,道长……”
道长非常无情,见死不救,任由他被疯婆子薅着头发又打又锤。马尖嘴痛哭流涕,眼眶子挨了一击重拳,当即嗷呜一声,气急败坏道:“我说错了吗,你男人糟蹋了人家闺女儿,合该人家找上门,啊,臭娘们儿!”
妇人拳打脚踢,踹得他满地找牙:“我呸,那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傻子!万人骑的贱胚!见着个男人就张开腿,你敢说你这个狗娘养的东西没钻过她的……”
污言秽语实在不堪入耳。
妇人辱骂到一半,突然一只冰凉苍白的手伸进乱局,咔嚓一声,精准无误的卸掉了她的下巴。
妇人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施了定身术般焊在原地,手里还薅着马尖嘴的头发,拳头没来得及落下去便戛然而止。
马尖嘴也不敢动了。
白冤捏着她合不拢的下颌骨,垂着眼睑看人,淡声开口:“嘴巴放干净点。”
这冷淡的一眼好似警告,盯得妇人后脊骨发寒,她惊恐地瞪着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女人,难以抑制的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