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母亲”, 她也已不愿提及。
而“独立”,
十八岁以前,她将此当做一种夸奖;十八岁后, 来到南城, 她仍为此感到庆幸。
庆幸她曾拥有过这样一枚勋章, 一枚代表着“无法拥有毫无保留的爱”的勋章。
才不至于被南城的繁华眯了双眼。
才有机会……在这一方狭小而老旧的地方,找到一艘能够暂时承载她的小船。
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船。
他的臂膀足够有力,肩膀也足够宽大,掌心能够毫不费力的遏制住她两只手腕, 从而让她心甘情愿的交出自己的控制权。
一个足够强大的人,愿意主动俯下身来倾听她的悄悄话。
“想什么?”
陈仪月听见他低哑的声音,落在她耳畔,高挺的鼻梁划过她的耳尖。
她不止一次的想,那是一个十分适合被包裹的弧度。
而这个想法,也即将得到验证。
容珩是一位足够耐心的爱人。
水珠滴落,“啪嗒”一声,怀里的小姑娘被惊得浑身一颤,他拥住她,指腹亲昵地剐蹭着她的眼尾。
“仪月……我说过,在我面前,不用有任何顾虑。”
“喜欢就说喜欢,想要就说想要,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诚实。”
容珩双手抱起她,两人前后调换,视线持平,膝盖抵分开双腿。
很方便亲吻的高度与姿势。
“看着我……”
只看着我。
你的双眼只能用来注视我。
真美啊……完完全全在他身下迷乱着的小月亮。
再用力一点的话,会说不出话的吧?
“告诉Daddy,想要什么?”
刹那,羞-耻感遍布全身,陈仪月呼吸急促,显然已经失去了基本的语言组织能力,可他却开始不依不挠起来,同她玩起了猫捉老鼠的小游戏。
好孩子才有奖励。
陈仪月的声音小到微不可闻,出声的瞬间,她明显感受到男人紧绷着的身躯再次压向她,掌心托住她的后背,阻断她一切后退的可能性。
“嘶……”
容珩脖颈微微后仰,头皮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但他仍未停下,一路流连,弯下腰去同她接吻。
圆润的指尖隔着衬衫,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红痕。
而他再次得到了……
一个湿淋淋的陈仪月。
“饿不饿?”
陈仪月瘫倒在他怀中,指尖从他湿润的鼻尖捻到下巴,最后点了点他的领口:“……去卧室吃吗?”
“乖一点。”
“……为什么?”
“……”容珩又深吸了一口气,“没套。”
“谁说没有。”陈仪月红着脸蹭蹭他的颈窝。
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危险起来,“嗯?”
察觉到男人手指行走的轨迹,陈仪月呜咽一声,“我说的……好了吧。”
容珩笑她,“出息。”
菜还是凉了,只有最底层的尚有余温。
容珩稍作洗漱后,重新将菜热了一遍,端上餐桌,恰好,陈仪月也换上了新睡衣出来。
卧室门从他刚来时的紧闭变成了半开着。
吃完饭,陈仪月主动要求洗碗。
容珩弹了弹她的脑袋,比她更像主人的关上了厨房的门。
被拒之门外的陈仪月瘪瘪嘴,毫不客气的打开门,既然不让她帮忙,那她就只有捣乱了。
宽肩窄腰的正装大帅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我要是给你拍张照传出去,他们会不会以为容氏明天就要破产了?”
“我如果真的破产了,怎么办?”
容珩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她聊着。
陈仪月眼中闪动着亮光,“那我养你呀,你只要天天在家伺候我就好了。”
容珩哼笑一声,漫不经心,“伺候?”
“现在也可以。”
“嗯……那随时联系?”
“出去。”
陈仪月朝男人扮了个鬼脸。
容珩将最后一个白瓷盘分类放好后,擦了擦手,走出厨房,一眼就看见了赖在沙发上的陈仪月。
不得不说,房子小倒是有些好处,就好比现在,容珩一眼便锁定了她,三两步就能将她捞进怀里。
她似乎有些困倦,脑袋倒在容珩怀里时,眼睛半眯着睁不开,嘟囔:“有点冷。”
“我房间的衣柜里有个小毯子,帮我拿过来下。”
容珩应了,将一旁的小枕头塞进她怀里,轻轻推开了她卧室的房门。
淡粉色的床品,床头柜上有一盏月亮形状的小夜灯。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衣柜门没关紧,露出一小条缝隙。
推开门,入目的是一排齐整的衣裙,除却末尾。
容珩缄默,从衣架上取下那一件西装外套,眼神淡淡的略过一旁那件显然不属于他的衬衫。
看来,还有需要清理的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