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他或许是对她平日里的生活环境感到“好奇”。
小区虽不说破败,内里的设施也和“老旧”八九不离十。
陈仪月猜想,光是容珩今晚开的那辆车,就能毫不费力买下十栋这样的楼。
离家门越近,陈仪月攥着钥匙的手便越紧,越紧张反而越冷静,她咬了咬唇,眼中浮现出几分懊悔,几分犹豫。
随即又想起和盛家的婚事,继父连同亲生母亲的威胁。
还有容珩那些不清不楚的言行举止。
凭什么次次都要她来权衡利弊,次次都是她受制于人?
陈仪月鼻尖一酸,想起自己在茶水间时的失态,想起容珩曲指勾去她眼泪时的温柔,想起他身上的温热触感。
钥匙插入锁孔,在一半时卡住——
是容珩。
脚步声消失了,静悄悄的楼道一片漆黑。
手背传来想象中的真实触感,他虚握住她的手,一层薄茧正在隐隐作乱。
男人的身影从头顶落下,深渊般将她整个人毫不留情的吞噬。
男人的鼻息浅浅打在她柔弱的颈侧。
陈仪月毫无防备,颤栗的想躲,却避无可避。
披在肩头的西装反倒眷恋的蹭了蹭身后的主人。
她呼吸停滞,一动不动。
几乎是要扶着门才能坚持着不腿软沿着门板滑下。
接着,她耳根一软,轻轻咬住了下唇。
“陈仪月。”
他连名带姓叫她。
作者有话说:
----------------------
[求求你了]来了[让我康康]
第7章 前任 “想还是不想?”
陈仪月本就怕痒,颈侧更是碰都碰不得的地方,容珩还偏偏一字一顿的叫她,温水煮青蛙似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将她包围。
她隐隐感觉到容珩言语中倾泻出的一丝愠怒,却又实在想不通这情绪从何而来。
避无可避,也无计可施,再度开口时只觉得声音都不像她自己,生硬的控诉像在撒娇:“干嘛……”
“你……”
容珩刚出声,狭隘的空间内便响起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
源头在陈仪月的包内,被她手忙脚乱的拿出来,也趁机从容珩的掌下逃脱。
通体银白的钥匙从锁孔中拔出,被容珩捏在手中随意把玩。
“怎么不接。”
容珩眉眼里的神色似笑非笑,她看不真切,语气淡淡的,压迫感却不减半分。
陈仪月朝他讪讪的笑了下,按下接听键后,在男人的注视下将手机放到耳边。
“和你说个重磅消息啊!”
方莹语气中难掩激动,陈仪月连忙按了两下音量键,顶着头顶的目光,硬着头皮开口,故作自然。
“什……什么?”
方莹“嘿”了一声,完全没察觉到电话那边好友的不对劲,自顾自说道:“江宿你还记得吧?”
陈仪月支支吾吾应了一声后,方莹继续道:“听说他马上就要回国了,刚还来找我打听你呢,不过我可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中间隔着将近半天的时差,方莹大概是刚和江宿打完交道,电话就打到她这儿来了,陈仪月无奈道:“打听我做什么?”
“还惦记着你呗,想和你复合?”
“我和他都……”想起身边还有个不确定因素在场,陈仪月一个急刹车,差点咬到舌头,“都绝交那么久了,不可能。”
“绝交?你是小学生吗陈仪月哈哈哈哈哈……”
“不对!”
陈仪月急匆匆挂断电话,生怕方莹在电话里口出狂言把她搞得面红耳赤,更怕容珩又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就像上次在露台……
不许想了!
容珩看着陈仪月脸上五颜六色的表情,唇角微微勾起,将钥匙递还给主人。
容珩将她犹豫的神色收入眼底。
“不是说要请我上来坐一坐?”
陈仪月从中听出调侃的意味,红了脸:“……才没有。”
“和朋友闹矛盾了?”
是指刚刚那通电话,他果然在偷听她讲话。
陈仪月轻“哼”一声:“才没有。”
“嗯,”容珩看着她的模样,指尖摩挲,“那现在还想请我进去喝杯水吗。”
陈仪月脸色爆红,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磕磕巴巴回答:“你要……你要是……”
容珩打断她:“想还是不想?”
“想。”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短短几句话,陈仪月只觉得半辈子都燃尽了,热气困在外套里出不去,整个人在十二月的夜晚却宛如进了蒸笼一般。
容珩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是在看一个不听管教的孩子:“哪来的胆子。”
“……坏孩子。”
三个字像电流般窜过陈仪月的神经,引得她一阵颤栗。
容珩叹了口气,像在笑,将她的反应一丝不落的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