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似乎感受不到痛,仍然把女人按在怀里亲。
明明是很愉快的一件事,为什么今天却让他感到痛了呢?
他的仪月是什么时候学会骗人的?
意思是,之前装出来的要和他永远在一起,说要和他毕业之后就结婚的事,都是假的是吗?
“……骗子。”
温热的泪珠砸到陈仪月柔软的眼睑下,又顺势一路流进衣领,淌过胸口附近的位置。
一滴又一滴。
像连绵不断的阴雨。
良久——
“……松手吧。”
“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陈仪月掐了下自己手背上的软肉,刻意不去看他泪痕满面的脸颊,咬牙摇了摇头。
“那仪月住哪里呢?至少先回家拿些东西。”
“不了,证件都在我自己身上,其他的,本来就不是我的,你要是看不顺眼……扔掉就好。”
他答非所问,“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见陈仪月不答,容珩收回手,道:“最后陪我一天,好不好?”
“今晚之后,我们好聚好散。”
今晚之后。
陈仪月终于再次抬眸望向他。
她眼中的冰冷彻底刺痛了他,与此同时,容珩敏锐的察觉到女人眼中的失望与难堪。
他的停滞不前的血液因着这一眼,开始重新活络起来。
“仪月,真是个坏孩子。”
“明明昨晚在我床上叫的那么欢……”
“今天就冷冰冰的和我提分手。”
“坏东西。”
容珩直起身子,拍了拍她的颈侧,打出一块不大不小的红印。
“嗯?不说话?”
容珩的手向下游移,她今天穿的裙子,倒是在这时候起了方便。
须臾,他发出几声低笑。
“原来是这样啊……”
男人恶劣的将盈润涂满她饱满的唇,亮晶晶的,再一口吃下。
“就今晚。”
“就当可怜我,好吗?乖宝贝。”
他按住她的嘴唇,“拒绝的话,我现在就开门,让你的人都上来看看,看看宝贝是怎么在我手上发q的,好不好?”
陈仪月浑身颤栗起来,甩了他一巴掌,却没有撼动他半分,“你贱不贱。”
“那又怎样?”
容珩眼中满是痴迷,她恨他骂他,也好过于方才漠视他。
“和我回家。”
“我不……唔……”
容珩俯首,埋在她的颈窝,叹了口气,“可怜可怜我,好么?”
他为她随口而出的谎言折腾了那么大一圈,戒指、戒托、婚纱、现场布置……哪一个环节不是他亲力亲为?
为了赶在毕业这一天,他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
陈仪月拽住他发根的手渐渐松了力气,这样金尊玉贵般的人物,被人耍了骗了怎么会不生气呢?
“……行。”
“但我不会和你回去,旁边就有一家酒店,就在那儿吧。”
容珩看着她的眼睛,指尖很重的碾过她的眼尾,似笑非笑。
许久,他眨眨眼,掉下一滴泪,钝钝地说,“好啊。”
陈仪月离开了他的桎梏,容珩在地上捡起她方才摔落的手包,递还给她,重新回到她面前。
仔细的为她整理凌乱的碎发,又为她拍平裙子的褶皱,眼神里流露着欣赏。
他自己身上的西装已经被挤压出数条肉眼可见的褶皱,容珩无甚在意,视线始终落在陈仪月身上。
仿佛只要自己一个不注意,人就会在他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似的。
红晕消退,他从一旁拿来帕子擦去她额头的薄汗。
“抱歉。”
陈仪月摇摇头,“是我没有顾忌你的感受。”
容珩眼睫颤动,“再陪陪我吧,就今天。”
楼下。
容知廷戴着口罩墨镜,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楼梯口出现陈仪月容珩二人的身影时,他的目光立即不动声色向楼梯口望去。
陈仪月挽着容珩的手臂。
这什么情况?容知廷目光向下,看见陈仪月的左手在身侧轻点了两下。
这是她们约定好的暗号。
——
未完的午餐在酒店大厅继续,两人情绪都不高,容珩只草草对付了两口,剩下的时间都在不断往陈仪月盘中夹菜。
陈仪月想拒绝,又觉得这时候说话太过尴尬,只好埋头慢慢吃。
半小时后,她放下筷子。
“吃好了?”
“嗯。”陈仪月轻轻点了点头。
“累不累?上去休息会儿吧。”
以陈仪月现在的清醒程度,完全可以现场做一套高考数学试卷。
看出她眼中的犹豫,容珩弯了弯眉眼,情绪淡了下去,语气里有些嘲意,“我还不至于算计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接受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