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怀春(184)

心底的焦虑越发强烈,手心也紧张的渗出浅浅湿意,阿姣张了张口,第一下没能发出来声音,开口后声线有些沙哑,“找来大夫将阿樾的低热退下去,我便写。”

她体会过生病时无药可医是何等煎熬,不能让这个小家伙在她手上出事。

来人一听她终于松了口,便将水粮放到桌上,语气好转些许,“夫人先写,大夫很快就到。”

说罢他就要转身而去,见他要把房门重新关上,阿姣连忙出声阻拦,“别关,屋里潮热极重,没有风我受不住。”

“这可不行。”那人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过思及眼前人轻易伤不得,于是留情道,“我将窗子给你开半扇。”

窗子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屋外的花树摇曳着送来一股清风,湛蓝的天空尽收眼底。

阿姣擦掉小郎君额间渗出的湿汗,轻轻唤着他,“阿樾,渴不渴?”

小家伙蔫巴巴的睁开眼,喝了两口水后往她身上靠了靠,闷闷道,“小婶婶,我想我娘。”

“等我们出去就能见到你娘了,”阿姣温柔的拨了拨他额间的碎发,轻声哄着,“等会儿大夫就会来为阿樾看诊,阿樾病好了就能出去了。”

“可他们都说我娘不要我了。”小阿樾的眼睛清澈见底,却又难掩沮丧,“她不会回来了。”

阿姣闻言喉间一紧,对着那双乌黑的眼睛,心尖微颤了下,她摸了摸他的脸颊,低声道,“不会的,你娘有她想要完成的事情,等她忙完便会回来。”

“小阿樾那么聪明又讨喜,不要相信别人嫉妒你的坏话。”

她哄着小家伙吃了点东西,看他趴在窗台望着外面的天空,抿着唇,提笔蘸墨。

大夫很快就赶来,号过脉之后很快煎好药送来,等阿樾忍着药苦喝完,看守之人出声,“夫人,剩下半张书信,可以写了罢?”

少女淡淡斜睨他一眼,从容不迫,“我说过,要等阿樾的低热退下,若是药效见快,天黑前我自会写完。”

看守之人不满地皱起眉,正欲开口威胁一番,忽而听到外面似有纷乱的声音,当即神色一凝,迅速将房门关紧。

他与院中的同伴眼神示意了下,无声拔出腰间长刀朝着院门而去。

三人倾身贴在门前,凝神倾听着,辨别出巷街上惊慌声和马蹄声交杂,有些迟疑的对视一眼。

如今陛下神志不清,殿下光明正大的现身,朝官之间的明争暗斗,怎会有兵马纷乱之声?

其中一人主动道,“你们守好这里,我去一探究竟。”

说着,他便灵巧的攀上院墙,无声踩上屋顶青瓦,如猫儿一般轻巧跃至靠近街边的屋顶。

下方的街道上,正有两队人马互相厮杀着,一方身着禁军甲胄,正手持长剑策马追赶,而在前方逃命的恰好和他们同样穿着的灰衫。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下方略显荒谬又古怪的一幕,这……禁军怎会追杀殿下的私兵?

来不及深想,一道尖锐之器划破长空的刺鸣传入耳中,尚未反应,胸口就蓦地刺痛。

一支箭羽狠狠扎穿他的胸膛,鲜血奔涌,很快就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他惊愕的顺着长箭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屋顶上,一袭紫袍的高挑青年重新抽出一支箭,利落挽起长弓。

瞄准的那一瞬,长箭离弓。

灰袍人身中两箭,身影晃了晃,从屋檐上直挺挺栽了下去。

裴衔望着他的方向,眼眸闪过一丝冷色,口哨吹响,很快宋玉昀和裴涟便一跃出现。

裴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人了?”

裴衔没说话,长腿一迈跳上前方屋脊,“来一个人跟我。”

闻言,两人相视一眼,裴涟果断道,“我跟过去,你控制好局面。”

天子神志不清,再僵持下去,局面也不会在短短几日内扭转,若没有阿姣和阿樾被意外掳走之事,东宫和裴家本欲直接以废太子无召回京之由拿下废太子。

好在废太子想从宋家口中听到东宫和裴府的谋策和打算,宋玉昀从他口中得知阿姣毫发无损,恰好废太子放在京州城内的私兵太多,踪迹遮掩并不算隐秘。

没有给废太子一党反应的机会,东宫与长公主迅速带领禁军洗清皇宫,而裴衔趁机带人捉拿私兵,直奔阿姣的方位而来。

阿姣察觉不对时,看守之人正手握长刀死守着院门,甚至将半开的窗子也一并关上。

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

正想着,院里又有动静传来,她听不出来,想了想,便轻手轻脚放下怀里攥着她衣袖睡过去的阿樾,尝试去推动窗子。

窗子关的很紧,她反复推了几下,毫无反应。

阿姣正想放弃,忽而听见门锁被人重重砸了下,冷不丁的,她被吓得绷紧了身子,惊慌不安的看向不断晃动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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