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等裴衔反应,拽着阿姣就往船室内而去。
“等等!郑公子……”阿姣被郑云岭极大的力气扯得猝不及防,手腕生疼,被迫踉踉跄跄往船室走,她回头见船上闻声而来的侍卫小厮都冲着少年围上去,忙道,“我认得他,他是……”
一句话还未说,郑云岭已经一个猛拽把她薅进船室,“阿姣姑娘可有不适?”
“……”他这么一说,阿姣后知后觉感到一点点头晕目眩,还以为是方才惊慌所致,“我没事,郑公子,你先让人把他放了罢,他生起气来你们是要吃亏的。”
就冲裴衔那脾气定然不会手下留情,这郑云岭好歹是小表嫂的兄长,她不能让表嫂丢了面子难做人。
如此想着,她环顾了下四周,“小表嫂呢?”
郑云岭观察着她的反应,不着痕迹道,“她方才吃了几杯酒,一吹风便有些醉了,眼下正在小憩室休息,我带你去找她?”
阿姣的眼皮有一点点发沉,她觉得这忽然袭来的昏沉有点奇怪,警惕的拂开离她有些近的郑云岭,下意识想要寻找一个安全的可靠存在,“……不必了,我去找谷雨,找裴衔。”
她强打起精神扶着桌沿起身,嘴里一声声唤着谷雨,迫切的想摆脱身后无声盯看着她的郑云岭,跌跌撞撞朝船室房门而去,却被走上前的婢女扶住。
阿姣企图挣脱,手脚却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你们放开,别缠着我……”
郑云岭重新倒了一杯酒,让侍婢给阿姣灌下,问侍女们,“宁姑娘和那什么谷雨可置弄妥当了?”
“回公子,都关在憩室正睡着,花船也在开回江上。”
少女一杯酒喝下去,意识渐渐昏沉,白净的小脸泛起诱人的红晕,郑云岭满意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轻拍两下,“果然还是乖一点才讨人喜。”
阿宁也不想想,宋家就这么一个心肝女儿,要嫁也是嫁给京州的世贵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怎么可能让她嫁到琅州来。
把肉吃到嘴里,咽进腹中才是最保险最快捷的方式,宋家再怎么恨他,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又能奈他何?
“把她送到我房里,我去看看外面那小子。”
这会儿外面似乎没有动静了,郑云岭推开门前心想,那少年似乎已经猜到他的心思,不如丢进江里喂鱼,也免得日后生出是非妨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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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姨妈痛,今天短小一点
第55章 呜咽 严实裹紧
他的手指还没碰到门板, 砰的一声就被人一脚踹开。
郑云岭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便被人蛮横的单手拎住衣襟,沾着血的匕刃冰冷抵在他喉间, 少年俊美昳丽的眉眼透着股狠厉阴冷之色, 郑云岭忙道, “你有话好好说,我给你赔礼道歉, 多少银子我都给你!”
裴衔似笑非笑扯了扯唇角, “赔礼道歉, 你瞧我像是那般好说话的人么?”
若他武艺逊色些,怕是要被他那些家仆打个半死丢下船, 无声无息消失在这茫茫江面之下。
这姓郑的这时候竟还与他说什么赔礼道歉,当他裴衔是个大善人一点不记仇不成。
船室不比外面的昏暗朦胧, 明亮的灯光下, 少年那张扬桀骜的气质难以忽略, 不是他想象中的寻常侍卫。
看清的第一眼,郑云岭立马警铃大作,紧张的咽了下口水,“不知……公子是哪位人物?”
他很确定越山城中从未出现过这张面孔,但近日能值得引起注意的唯有京州宋家母女,这小子不会也是打京州来的罢?
裴衔剑眉微挑, “我?”
他轻嗤一声, 将人松开。
郑云岭见少年慢条斯理把匕首擦净收入鞘中, 高悬的心顿时放下来不少, 正想缓和两句打听打听,不想对方抡起一拳就朝他脸上打来。
青年郎君被这一拳打得眼冒金星,一个踉跄重重倒向地面 , 血腥气从口腔中弥漫开来,随即一双黑靴不疾不徐踩在他的头上。
少年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傲慢而轻蔑,“凭你,也配知晓我的姓名?”
他手肘散漫的搭在膝盖上,“她人呢?”
郑云岭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嘴边的肉也飞走,汹涌的杀意在心底疯涨,他咬紧牙关,“……我家表妹刚带宋姑娘回房,公子和宋姑娘相识,想必也是京州贵人,今夜是郑某人有错在先,不知公子乔装打扮上船是所为何事?”
裴衔只听到了前面那一句,收腿踢了下他,命令,“带路。”
“……”那不行。
宋姑娘刚被灌下酒,若被此人发觉他对宋姑娘意图不轨,宋家定然不会轻易罢休,他得先想法子把自己摘出去。
郑云岭大脑飞速运转着,忍着脸上的剧痛,起身,“宋姑娘衣衫溅上了茶渍,这会儿正在更衣,还请公子且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