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沨落座:“说是胶质瘤, 手术风险很大。”
“这样啊……”宋昕说,“胶质瘤我倒是知道一点。如果位置不好, 生存几率会很低。”
戚沨叹了口气, 又将话题转向案件:“对了,既然宋铭对你提过徐奕儒, 那他还有没有提到其他人?这个人比宋铭大几岁,和徐奕儒关系很近。”
宋昕看上去有点困惑:“为什么这么问?哦, 你前面说徐奕儒一个人杀不了那么多人,他应该还有共犯?”
戚沨点头:“这个人年轻很多, 手法利落, 脑子也快, 而且懂得反侦察, 隐蔽性极高。但即便是这样,我想以宋铭的观察力,多少也能注意到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宋昕若有所思:“只比宋铭大几岁……他在留学期间有几个朋友, 有的是比他大一点,不过我不敢确定那些人就和徐奕儒有关。”
“应该无关。我说的这个人一直长期居住在春城,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
“那我就不清楚了。宋铭回国以后好像还没有结交新朋友,他一直比较宅,很少外出。”宋昕说到这里,又问, “不过如果真如你所说,这个年轻人脑子好使,也有能力,他为什么要跟着徐奕儒犯罪呢?我想这里面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动机。你们有挖掘到吗?”
戚沨似是一笑,却又很快消失,对上宋昕的目光说:“动机就是模仿。”
“模仿?”宋昕问,“你是说他是模仿犯?”
“模仿大多是从好奇、崇拜开始的。就像刚才咱们聊起的虐待小动物的心理变态,这样的人不是个例,他们有一个群体,每一个加入的人都是因为‘兴趣一致’,互相也会模仿对方的手法。”
“可是虐待动物和杀人不同。”
“其实从虐杀的本质来看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杀人有法律惩罚,而虐杀小动物不需要负法律责任,所以才更加肆无忌惮。”
“所以你们要找的就是徐奕儒身边的某个年轻人,不仅和他走得近,还在行为上深受徐奕儒的影响?”
“这个人危险性极高,所以我们的追查不会到徐奕儒为止。”
宋昕做笔录的时间长达一个小时,时间宋父那边差不多。
夏正先一步出来,见到戚沨便追问:“是不是有线索了?”
“暂时没有。为什么这么问?”戚沨边走边说。
“因为我觉得宋昕的观察力非常敏锐,说宋铭和徐奕儒认识的也是他。而且他的笔录时间比宋铭父亲还要长,我想一定提到关键。”
戚沨说:“你想错了,宋昕的确说了不少信息,但有用的一条都没有。”
“不会吧……”夏正茫然了一瞬。
“可事实就是如此。”戚沨话锋一转,“今天早点回,保存体力。明天上午我要晚点过来,下午安排对罗斐的审讯。”
夏正应了一声,接道:“对了,刚才医院来消息说徐奕儒需要尽快手术,但即便是手术,也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戚沨没有犹豫:“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先进行手术。”
“那这个消息要不要告诉罗斐?”
戚沨脚下一顿,看向夏正:“你就告诉他,徐奕儒这次凶多吉少,看他什么反应。”
……
夏正当天傍晚就将消息送到罗斐耳中,听值班的民警说,罗斐一整宿都没睡踏实,同一个监房的犯人抱怨了好几次。
翌日上午,戚沨出现在春城监狱,不是以审讯的名义,而是“探访”。
戚沨将两本二手书递了过去,高幸翻开一看,右下角落款写着“张松”二字:“这不是张法医的书吗?我跟他借了很久,还愿意出高价买过来,怎么,他终于舍得送给我了?”
戚沨看着高幸的笑容,说:“这是张法医被捕之后,特意转交给你的。他说让你先看着,等将来他进来了,想看再问你要。”
高幸的笑容瞬间消失,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张法医被捕?为什么?”
戚沨没接话。
高幸想了片刻,反应过来:“不会和你们正在侦办的案子有关吧?”
“还记得知砚吗?”戚沨问。
“记得,支队一个挺机灵的小姑娘,她的警号还是她爸的。”
“她牺牲了。”
高幸当即愣住,直到缓过来问:“和张法医有关?”
“凶手已经死了,和这个案子有关的嫌疑人目前已有两人被捕,其中一名就是徐奕儒。”
消息一个接一个。
但听到徐奕儒的名字,高幸的反应明显没有前面那么大,仿佛早就料到一般。
“你不意外?”
“我早就觉得他那个人什么都在演。呵,表现再良好,就算能提前出去一样还会再进来。”
“你的感觉是对的。我们已经找到初步证据,十几年前那件和□□毒剂有关的案子,就是徐奕儒做的。另外,周岩警官的骸骨也找到了,也是死于同一种毒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