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她,“可你和我们是家人,是一个整体。我们没有觉得你‘拖垮’我们,反而觉得因为你的存在,我们才变得很完整。我们承托着你的健康,你也是在承托着我们的快乐,我们明明是互相承托互相爱护的,又怎么能叫‘拖垮’呢?又怎么要你‘还’呢?”
思忆一双眼已经肿得像两颗小桃子一样因她这一番话又一下坠泪,呼吸氤氲白气,“可是我真觉得我好对不起你们……”
“那就好起来。”夏婵搂住她的肩轻轻拍着,“你知道我们想要的就是希望你健康,那你就努力好起来,完成我们的心愿是不是?别再说拖垮,也别再轻易放弃。我们真的一直都在等着你,也请你再努努力。”
思忆头埋在她的胸口呜噜噜地哭。
沈舟渡来时背着手,昏黄的路灯和雪花将他衬得仿佛是一个由雪幻化的精灵少年一样,纯白羽绒服异常干净周身都似泛了淡淡雪光。
他迎着飘飞的白雪一路走到两人的面前,对视上夏婵的目光笑一笑,又转向思忆,“这是怎么了?”
思忆抬起眼抽泣看他。他就神秘地一笑递过手,将一枚鸡蛋堡递给她。
鸡蛋堡一看便是新买的刚出炉的,还冒着袅袅热气。
思忆一看那鸡蛋堡一下哭得更厉害了,“哇”一声接住了,捧着热乎乎的鸡蛋堡泣不成声。
“呜呜呜呜……”
“谁家烧水壶开了?”黄毛拎着另三个鸡蛋堡紧随其后道。
思忆一滞就抓起一把雪去扬他,唇边却已破涕为笑。
她捧着热腾腾的鸡蛋堡在这儿就忍不住吃了口,食物的香醇也能慰人内心的。思忆抽抽鼻子忽又想到什么对夏婵道:“嗯?姐……不对啊!可是,可是舟渡哥也出了钱,他跟我们又不是一家人,十几万呢……我还不起……”
夏婵闻言意味难明地挑了挑眉瞟了眼沈舟渡,沈舟渡倒是低了低眸很轻很轻地嘀咕了句,“那也不一定。”
“什么?”
声比雪都轻,思忆没听清。倒是夏婵已经作势要朝他踹一脚。
黄毛站在两人之间看看夏婵又看看他无端像看明白什么,再看向沈舟渡都不禁古怪深皱起眉。
“啊!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不冷吗?”
辣辣和胖虎跑过来时雪花已经落得大了点,是姥姥和晁婶见他们还未归让他们来寻的,两人缩着手跺着脚斯哈斯哈的雪地也被踩得阵阵咯吱声。
辣辣看见思忆手中的鸡蛋堡,也馋了,眼睛瞬亮,“呀,还有鸡蛋堡?有我的吗我也想吃!”
“你跟个小孩儿抢什么吃食……”黄毛吐着槽已经打开手中的袋子给他俩分。思忆又抓起一捧雪站起来就灌到黄毛的衣领里,“你才小孩儿!”激灵得黄毛一阵吱哇乱叫。
他俩一共就买了四个鸡蛋堡,总有人分不到,黄毛拎着最后一个鸡蛋堡琢磨着和沈舟渡再去买两个。
“哎呀不用不用!”辣辣啃着冒着热气的鸡蛋堡吞云吐雾搡着几人回屋,“走走走!太冷了先进屋吧……我让我妈给我们多做几个!”
“晁婶会做吗?”
“会的!我妈做的可比小摊上卖得好吃多了!不信一会儿你们尝尝!”
……
雪无声地飘下来,冬夜阒寂。
满世界纯净无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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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思忆的手术方案确定下来了,这次将由姥姥和桐城医院的医生陪同思忆一起到首都手术。
在思忆出发前,思忆所在的轻水初中还组织了一次捐款。最终凑上了大概两万块钱,又解决了部分空缺。
夏婵和沈舟渡也和刘副校长请求能否在实验中学进行一场募捐,不要求必须,只要一些心意就行,最后也凑上了几千块钱。
沈舟渡还在朋友那儿得知今年出了一个新的筹款平台,叫水花筹,上面几乎都是各种重病患者请求广大网友的筹款。沈舟渡将思忆的经历与病历发上去,几周之内竟真的筹集到了近万块钱。七七八八加一块儿,手术费总算凑得差不多了。
思忆和姥姥去首都的那段日子,「渡」的一切事宜就几乎全部交给了夏婵、沈舟渡和黄毛身上。
虽晁婶偶尔会来帮衬上一些,但两人上学放学学习又要忙旅店还是有些不可开交。恰巧也时逢实验中学第二次模拟考,两人连轴转下来几乎焦头烂额。
好在不负众望,思忆的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在考试前夕姥姥就传来消息称手术成功,只需要再住一段时间院观察一段时日便好了。让众人这段时间来一直悬着心也终于稳稳落地。
夏婵这一次的成绩可谓一鸣惊人,总分一下飙到了四百九十多一举跻身在了班级前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