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渡微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什么,看来是夏婵后来并没有将那件事的乌龙告诉他们。
大妈还记挂着他的行李箱,问他怎么样了,若是没修好不嫌弃的话可交给他家来修。
沈舟渡一提起行李箱只觉更加抱歉尴尬,只道都解决了。
他今日出门时已经将那行李箱搁在了巷子里公用的垃圾桶旁,此刻瞥眼望过去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已经被环卫工人打扫走了。
大妈一听便放下心来,刚想再说什么,就听见屋里忽响起一道求助的声。
“妈!你快帮我看看我这温度是不是设置错了啊!哎呀都缠在一起了好烫啊……”
接着,就见,一个长得伶俐娇俏、身上围着个理发用的围布、头上缠了很多卷筒的女孩子从屋里蹙眉奔出来。
在看见沈舟渡的瞬间愣了一愣,接着姣眉再一次不愿地蹙起来面对大妈。
大妈看见她这模样也愣了下,很快也拧起眉来打她两下训斥,“哎呀都跟你说了别烫头发别烫头发!都快开学了折腾什么!”接着抱歉地向沈舟渡笑笑先搡她进屋处理头发了。
沈舟渡下意识向她家门口望了眼,只见一个简简单单的招牌清晰写着:「风潮旅馆、理发、修旧家电」
大妈弄好女孩的头发,出来时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女儿,成天不知道学习就爱美!都快高三了真是……”
沈舟渡笑着摇摇头,身旁另一道身影突然从小道挤进来,是个长得高高大大的男孩子。
微胖,好像胖虎一样,憨厚可爱的,手里拎着一兜绿豆冰,脸上汗水涔涔,边抹着汗边叫着:“妈,我回来了!”
大妈立刻把他拉到身边似乎生怕他碰到他,笑着介绍,“我儿子,胖虎!”
居然真的叫胖虎,沈舟渡不禁笑了,主动撂下手里的一兜东西向他伸手,“你好,沈舟渡。”
胖虎不太好意思地蹭蹭手跟他握了下,“你好,晁天虎……那个,吃绿豆冰吗?”
沈舟渡摇摇头拒绝了,他再一次憨憨地朝他笑笑进屋去了。
大妈家姓晁,就是夏婵家的邻居,得知沈舟渡还会在「渡」住上好一段日子后更加热心,声称那以后就都算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需要可以尽可能告诉她。
这毫无芥蒂的热情令沈舟渡更觉惭愧,就昨日的事郑重道了歉。
晁婶闻言却豪迈地摆手称压根不记得了,嘱咐他也别往心里去着急做饭便告了辞。
回去「渡」,小院里也正热络腾腾飘荡着晚饭的氛围。
姥姥和前台的姑娘正在一楼厨房忙活晚饭,看见他回来,老太太捏着老花镜腿从窗里探出一颗脑袋笑眯眯问:“回来啦,要不要一起拼饭?”
沈舟渡中午时剩的菜还有许多,想着今日便先不拼了,笑着婉拒了。
他回房将今日采购来的东西一一整理好,待整理差不多时就听见院外响起一阵摩托车的熄火声。
他下意识向窗外看,见小院外有两个人影相继从一辆旧摩托车上迈下来。
后座的女孩红色工装裤,宽大的黑T在腰间打了一个结,显出一截细瘦的腰来。
她褪下头盔甩了甩,汗湿的长短发便凌乱在肩上散开,露出一张汗涔却仍标致的脸。
然后前座那骑摩托车的人也跟着迈下来脱下头盔,竟是昨天那个黄毛。
沈舟渡不由自主地出了门站在三层的走廊往下看,院里姥姥和前台姑娘正将饭菜摆在露天餐桌上说了声,“回来啦。”
“姥姥~”黄毛抱着头盔扒拉着一头黄发笑嘻嘻进来。夏婵慢悠悠跟在后面。
某个随意抬眸间,夏婵和黄毛都一眼瞥见楼上的沈舟渡。
夏婵还好神色平淡,黄毛愣了下倒像被一脚踩中了尾巴的狼狗猛地炸起毛来,指住他便喝道:“你怎么在这儿?!”
嗓门太大太突然,老太太捂了下耳朵拍他一把。沈舟渡微抿唇角平静走下楼来。
看他站在自己的面前,黄毛更不可思议了,上上下下看了他一圈更怒不可遏道:“你怎么在这儿?你还敢到这儿来?昨天找茬不够今天还特意找到这儿来了是吧!赶紧给我滚!我告诉你……”
沈舟渡看了眼他身后侧一脸平淡的夏婵唇角微动刚想说话,夏婵却忽地一抬手,手掌像个铲子飞快在黄毛的后脑勺上搂了把淡淡说:“道歉。”
沈舟渡怔住了。黄毛也怔住了。
黄毛捂着脑勺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她。
就听她毫无语气地说:“怎么跟上帝说话呢。”
“……”上帝这称呼,让沈舟渡有种道不明的不自在。
而黄毛而黄毛愣愣眨眨眼已经听明白了什么般惊愕道:“你让他住在‘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