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知道内情,辜山月追问道:“主子?你是说玉儿有解药?”
西枫也迫不及待道:“这蛊虫哪来的,谁给漆白桐下的毒?”
“殿下当然有解药,”说起皇宫秘辛,大夫边说边擦汗,“暗卫一入皇城内卫司,便会吞下蛊毒,终生便靠解药过活。”
“竟是……如此。”
西枫心绪震动,同锁紧眉头的辜山月对视。
看来当年存于血蜃楼的蛊虫并未完全被摧毁,朝廷秘密将蛊虫留了下来,用于内卫司训练暗卫死士。
怪不得从那一战后,皇城内卫司异军突起,成了雍帝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能让上位者如此放心,不是因为忠诚,而是因为毒蛊,事实竟如此可笑荒诞。
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漆白桐蜷在榻上,身体不自然地扭曲着,即便陷入昏迷,他仍旧牙关紧咬,没有发出一丝痛呼和呻吟。
良久,辜山月开口:“这蛊可有解药?”
大夫点头,对上辜山月的眼睛,又立马摇头:“我只知道,暗卫能领到压制蛊虫发作的解药,是否存在彻底拔除蛊虫的解药,我实在不知啊。”
辜山月沉思片刻,利落收剑,没再为难他:“开些能缓和疼痛的药方子。”
大夫松了一口气,连连应声:“是是是。”
西枫还在思索,辜山月拍他的肩:“照顾好漆白桐。”说完转身就走。
“你去哪?”
辜山月头都不回:“拿解药。”
守卫对漆白桐可以视而不见,但对辜山月不行。
一是太子有令在先,二是辜山月威名在外,谁都怕她一言不合就拔剑杀人。
“月姑娘……稍安勿躁,平辽王近日进京,殿下赴宴拜访,晚些时候就能归来。”
守卫全交代了,辜山月按回出鞘三指的无垢,朝府外飞掠而去。
平辽王李旌,辜山月知道他,爱妻如命,如兵如神,镇守辽东多年,十二年前她还和他交过手。
李玉衡对李旌很敬重,不为血缘关系,也不为李旌为人质洁,而是为他手中能撼动边疆大地的兵权。
辜山月找到王府,远远丝竹之声缭绕,花园里百花盛放,衣香鬓影往来间,都是世家权贵。
辜山月立于围墙之上,丝毫没有走正门的意识,直接从天而降,立刻惊得无数兵卫带刀剑上前,要将她这个不速之客擒拿。
她轻巧站在原地,一身白衣,腰佩长剑,眉目清丽脱俗,压根没看一眼向她逼近的刀剑。
辜山月只拧眉看向李玉衡:“玉儿。”
第36章 喜欢,很俊 “姐姐为了他凶我吗?”……
李玉衡推开护在他身前的白砚, 大喝一声:“都住手!”
兵卫停下,一时无措,不知道是听从当朝太子, 还是听从自家王爷。
李玉衡笑容温雅走来, 朝上席怒目圆瞪的李旌拱手行礼:“皇叔, 都是自家人,那是母后的师妹辜山月。”
席上众人都知晓辜山月住在太子府中, 因此一见这佩剑少女横冲直撞的模样, 已然猜到她的身份。
但李旌方才入京, 自然不曾听闻过这件事,和同样面露惊讶的夫人对视一眼。
“居然是你?”
当年李旌见到辜山月时, 辜山月方才十四,年少锐不可当, 和如今这幅冷淡孤傲模样相去甚远。
辜山月没有和任何人叙旧的念头,她走向李玉衡,兵卫虽然按兵不动,但都目光警惕。
“玉儿,给我解药。”
只一句话,李玉衡含笑眼神微变, 迅速扫视一圈四周窥探的目光, 拉过辜山月快步走到僻静处。
两人远去,安静席中立马响起交头接耳的声音,无非是谈论太子辜山月以及虞家之事。
李夫人方挽晴目光追着辜山月的身影远去, 轻叹:“当年那个小姑娘, 都长这么大了。”
李旌眼睛微眯,搂着方挽晴的腰道:“都是旧事,夫人叹什么气。”
“只是可惜, 皇城也有真性情的姑娘,最后却落得那般下场,当年我与乌娘娘也是一见如故。”方挽晴追忆往昔,眼中含泪。
李旌立马抛开一切,对外凶悍不假辞色的人,立马放下身段哄夫人,惹来席上不少偷笑。
假山后,李玉衡坐在石椅上,面色难辨,轻笑一声。
“姐姐来得这么急,我还以为是想我了呢。”
辜山月站着:“解药呢?”
“什么解药?”李玉衡故作不解。
“漆白桐的解药,给我。”辜山月朝他伸出手,眉目带着几分不耐。
“即便没有解药,他也能熬过去,今日赏菊宴有许多名贵菊花,姐姐想不想逛一逛,我陪……”
李玉衡语气轻松,还在邀请辜山月逛园子,辜山月一巴掌拍在石桌上:“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