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十分，方姚看见姜贺的车了，被她剐蹭的地方，早补好了，行，又多了一个见他的借口。
方姚车跟在姜贺车后，她倒不是想尾随，而是姜贺一直没有给她说话机会，她也不能在他单位门口拦车啊。
姜贺车开的不紧不慢，方姚紧跟在后面，眼睛一刻不敢松懈，就怕跟丢了。
等红灯时，姜贺通过后视镜看着身后的那辆车，他下班出来就看见了，他就想看看方姚想干嘛，跟在他车后面一路了，也没发现他在绕圈，呵。
姜贺拨通了郑浩泽电话：“你没告诉她，我不管公司的事？”
“谁？”郑浩泽蒙了两秒，反应过来了：“你说方姚？嘿嘿哥们说了，这单子能不能签，抉择权在你，她找你去了？”
“有病。”姜贺没说其他的，只是让郑浩泽自己和科通沟通，他不掺和。
“别啊，哥们好不容易给你们搭的线，你这就拆了？你可别告诉我，你现在对她没有想法了？骗鬼去吧，这几年追你的，给你介绍的，你每一个都四两拨千斤的挡回去，为啥啊？真当哥们瞎啊，不管你和方姚以后会怎么发展，反正机会我给你创造了。”
郑浩泽一直以为他和方姚之间存在误会，所以导致的两个人错开了。
其实没有误会，他给她发那条微信时想了好久，他想过她刚分手，可能不会那么快接受他，但是没关系，时间还长，姜贺自觉是比得过宋岩益的。
可最后他等来的是那句她从来没喜欢过他。
收到微信那一刻，姜贺就像一颗充满气的气球突然被方姚用针扎了一个小眼。他泄气了。
过了好久，他问她，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她对他没有一刻动心的吗？
回复的他的是红色感叹号。
姜贺小时侯在土里埋过一颗樱桃核，无论怎么浇水它都不发芽，终于姜贺没有忍住好奇心，他扒开土想探探原因，发现种子没了，没了！
这件事他记到了现在，他一直想不明白，这颗樱桃核去哪了。
现在面对方姚也是，他觉得自己之所以还记得方姚，是因为自己没问出结果，她就把他删了，这事成了他的执念，就像小学她骗了自己之后跑路一样。
姜贺把车停下了，停在了他的小区东门，方姚停在了他后面，姜贺坐在车里不动，眼睛盯着后视镜。
方姚下车了。
四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却足以改变一个人。
二十岁的她经常梳着高高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干净的连一颗痣都没有。
二十五岁的她，褪去了青涩，头发过肩，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干练的套装。
她笑着叫他姜总时，姜贺在那张脸上看不到一丝真诚。
方姚弯腰敲响他副驾驶的车窗，姜贺降下车窗，懒散靠在座椅上，偏头看她：“有事？”
方姚手搭在他车窗上：“有，姜总给我十分钟？”
姜贺淡声道：“如果是为了科通的事，方小姐请回吧。我们和京平已经签过合同了，没想过半路换人。”
“除了公事，我们还有私事。”方姚不理会他的逐客令。
姜贺嗤笑了声：“我只是你前男友们的同学朋友而已，我们之间有什么私事可谈？”
方姚听懂了他的嘲讽，她面不改色：“姜总记忆力可不如上学时候那么好了，忘了我还欠您钱呢，修车钱。”方姚晃动着手机。
姜贺盯着她看了几秒，忽低笑了一声，他调到收款码，扬唇懒懒道：“扫吧。”
方姚：……
“这样直接扫，容易混账。”方姚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
姜贺收起手机，勾了下唇，嘲讽道：“方小姐这么谨慎，不如再请几个律师来当见证人好了，我等你。”
“倒也没谨慎到那地步，加微信转您也行。”方姚这几年没学会别的，脸皮厚倒是锻炼出来了。
方姚说完，见姜贺不接话，她清了清嗓子又问了一边：“加吗？”
“抱歉，没有加陌生人的习惯，方小姐还有事？”姜贺又一次对着她下了逐客令。
“姜贺。”方姚面对姜贺的油盐不进没招了，她吐了口气：“我们不能以老同学……或者朋友的身份坐下聊聊吗？”
姜贺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能。”
“原因？”方姚当然清楚原因了，可她不能说，她要装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有姜贺亲口说了，她才能在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可惜姜贺不是傻子，二十岁时他不是，现在的他更不是。
方姚的小九九他看的一清二楚，他似笑非笑看着她：“原因？我和你不熟。”
姜贺的话简单直白又粗暴，方姚还要强颜欢笑接着：“怎么会不熟呢，你带我滑过牡丹江，你还送过我心想事成的新年礼物，那年春晚，我握着橙子许的第一个愿望，愿姜贺往后的日子里，身体健康，事业顺遂，愿他心想事成。”方姚没说谎，那年她真的许了关于姜贺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