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脱去外面的大衣, 只着一件马甲，衬衫袖子挽起来, 肩阔腿长, 侧面线条利落, 听见响动回头看她，朝她走来。
顾妤顿时感到心脏就要跳出来一般，缓缓呼吸着。
纪砚辞躬身刮了下她的鼻头：“昨晚没睡好？今天一直发呆。”
顾妤还是没憋住笑，埋头进他的怀里, 就这样顺势被他抱住。
“纪砚辞, 我们是在一起了吗？”
她没觉得这样问有什么问题, 但是纪砚辞却会错了意，以为她反悔, 便有些紧张。
“是在一起了, 怎么了, 今天为什么魂不守舍的。”
顾妤在他怀里摇摇头, 还是感觉好不真实, 有一种被砸蒙了的感觉。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话，手机倒先在口袋里嗡鸣起来。
结合刚刚在洗手间给明文竹发的消息，顾妤猜到这肯定是明文竹打电话来找她聊细节的。
顾妤的手往她的口袋伸去, 还没碰到手机，先被纪砚辞掌住手腕。
“是昨晚那个男的？”
顾妤拂开他的手，拿出手机来，将屏幕朝向他：“是我朋友，上次在餐厅你见过。”
纪砚辞也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担心过头，松开手前还揉了揉她的手腕，轻声细语：“那你去接吧。”
“好，你先去吃，我不会讲多久的。”
说着便要回房里接电话，刚走两步又转身回来，踮起脚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迅速逃跑。
只留下纪砚辞摸着脸颊忍不住地笑。
顾妤回到房间关上门接通了电话。
明文竹丝毫不客气：“时间、地点、事件、经过，顾妤同志，请你必须和我交代清楚。”
“我晚点再和你说，我先和他一起吃饭。”
明文竹：“？”
“他不上班啊，怎么大中午的还要缠着你？”
顾妤忍不住扬起嘴角，就连语气都变得娇气两分：“他专门回来和我一起吃饭的，他说想和我一起吃饭。”
换来的是明文竹中气十足的一个“滚”。
电话打了约摸五分钟，顾妤从房里出来，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
纪砚辞正在餐桌边坐着吃饭，慢条斯理，面色无波，见她出来才笑起来。
顾妤坐过去，抱歉道：“我朋友有点事，多说了两句。”
“没关系，多说几句都行。”
说着他给她夹了点菜放到她碗里。
顾妤是第一次谈恋爱，不知道别人谈恋爱是不是和她一样，除了有什么东西说开了她心情感到十分不错外，好像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她还是照常和他一起吃饭一起说话。
吃过饭，纪砚辞说下午还要去公司，就不送她去上班了，出门前把外卖餐余垃圾都收拾好，还把她房里和客厅的垃圾全都收起来准备帮她扔掉。
纪砚辞：“你这两天的垃圾都在这吧？”
顾妤点头：“这两天不在家，没有什么垃圾，这里有些还是前两天的。”
纪砚辞点头道：“那我帮你一起扔了。”
他一身高定西装，整个人帅得没边，结果竟然要帮顾妤扔垃圾，顾妤觉得有那么点暴殄天物了。
还没等她开口拒绝，纪砚辞已经先于她俯身将垃圾袋系好，提起几袋垃圾就往门口走去。
顾妤跟在后面送，说了句“谢谢”。
纪砚辞弯下腰，啄了她的唇一下：“不客气。扔个垃圾而已。”
门渐渐合上，顾妤终于卸下力气倒在沙发上，掩面而笑。
忽而想起那天晚上她掉了一根眼睫毛，想要许愿却没有许成的那个愿望。
眼睫毛跌落在绒绒地毯上。
她以为那次之后她便不会再和他有任何交集，谁知道故事还有后续。
躺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太过兴奋，她浑身发热，便起身去阳台吹吹冷风。
云层里透出薄薄的阳光，洒着碎金倾向地面堆着残雪的一角。
稀薄的没有温度的阳光，透着冰冷的空气，顾妤脸上的热气少了一大半。
她盯着花园处的树上的残雪看。
猝不及防的，视线内忽然就飘进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妤聚焦到那一处，只见纪砚辞手上拎着垃圾袋正往小区的垃圾分类点扔。
顾妤怔了怔。
她在沙发上也躺了好一会儿了，起码得有二十分钟，就算纪砚辞从家里下楼再绕道去扔垃圾，拖延点时间来看，他现在也该开着车出小区了。
顾妤倒是没多想，或许是遇到什么熟人在楼下多聊了两句。她有时候也会被楼上的婆婆拉着聊天。
她倚在栏杆上，垂眸看着他稳步又走去地下停车场，这距离甚至比从前在教学楼的长廊里看他在操场打篮球的距离还要远。
可是她却觉得其实比以前的距离近。
顾妤抿唇笑着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