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深说:“现在你比较要紧,我这些都没什么关系的。”
顾妤哕一声:“我好像又想吐了,好难受。”
话音刚落,只见张深连忙后退。
演不下去了,他的表现已经被别人看在眼里,张深干脆作罢,离开食堂。
好在食堂地板没有太遭殃,悲惨的其实是张深。
顾妤向女同事道谢,帮着食堂阿姨把地打扫干净才回到办公室。
虽说今晚把张深恶心到了,她很开心,但是影响到了大家吃饭,她挺不好意思的,就在大群里发了几个的拼手气大红包向大家道歉。
等热闹过后,她抱着热水袋坐在椅子上发呆,发现自己是真的很难受,这会儿还有点饿。
顾妤吃过药才忽然想起来纪砚辞当时发的语音消息她还没有听过,便戴上耳机点进去听。
他的声音猝不及防地钻进她的耳朵里,让她想起那晚也是这样,他温柔得不行,连带着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耳边,总让她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颤音。
顾妤摇摇头,发现不能再听,这声音就和海面上蛊惑水手的塞壬一样,听得她忍不住沉溺。
顾妤收起手机去录音室工作。
今天的工作终于在晚上十点半落幕。
同事关心她,让她早点回家,好好睡一觉。
顾妤点头道谢,收拾好东西出发回家。
她很久没有这么早回家过了,今天这个点她可以去坐地铁。
顾妤从单位走出来,从包里拿出耳机,打开听歌软件开始挑选音乐。
因为耳朵有点堵,所以她音量开得比平时要大一些。
轻柔的音乐让她觉得这个冬天都没有那么寒冷,心里反而涌上一股暖流。
她选好了歌曲把手机揣进口袋,一抬眼,看见浓浓的夜色中走来一个熟悉的人。
耳机里的音乐前奏已经放完,女声在唱:
“love at first sight
looking into your eyes
I see another universe coming into my life
……”
顾妤顿住脚步,就这样站着,直到纪砚辞三五步走到她的面前,她才摘下了耳机,音乐自动暂停。
她记得她没有告诉过纪砚辞自己今天会早下班。
纪砚辞先左右看了看她,神色有些担忧。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是不舒服吗?”
顾妤无意识地抠住耳机,回答:“是有一点,所以今晚的节目用以前的录播顶一下。”
“很难受?”
“吃晚饭的时候吐了。”
“怎么会这样……”他说着伸出手在她额前探了一下,体温是正常的。
“吐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都这个点了不饿吗?”
顾妤看着他头顶晕出的光晕,额前被他温热的手掌轻抚过,让她生出了一种被爱护的感觉。
她选择绕开这个话题,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个点来?”
“反正都要来接你,我就早点来了,也就早来了十分钟,就看见你出来了。”
他一把牵住她的手,带她往车边走;“饿了吧,回家吃饭。”
路灯洒下的灯光昏昏黄黄,与夜色形成界限分明的独立区域。
他们牵着手走过三个这样的区域,顾妤晕乎乎的脑袋和不通气的鼻子让她恍惚间像是置身于梦境。
他的掌心很暖,很厚,很有力。
在此之前,他们的手掌紧紧贴近触碰过两次。
一次是在车上比手掌,还有一次是在床上,他在上面,和她的手十指紧扣。
哪一次都与这次的意义完全不同,这次就只是牵手。
他牵着她回家。
到了车上纪砚辞才松开她,对她说要是困了就睡一会儿,到了他叫她。
顾妤睡不着,手心还热着。
她有那么一点贪恋他掌心的温度,和那晚一样。
还没有贪恋多久,顾妤的注意力很快被打不出的喷嚏给吸引走,堵塞的鼻子难受得生理性落泪。
纪砚辞递来一包包装很可爱的婴儿纸巾。
“用这个,鼻子不疼。”
顾妤接过,眼里还蓄着泪水,浓浓的鼻音对纪砚辞道:“你把我当小孩吗?”
纪砚辞没忍住笑起来,伸出一只手轻轻握了握她的。
“不是当,你就是。”
顾妤抽出纸巾擦眼泪和鼻涕,撇着嘴道:“我才不是。”
“好,不是。”他的嘴角依旧扬着。
车子很快开到小区的地库。
顾妤跟在他身旁上楼,他无声无息地伸出手再次牵住她,一直牵到了他家门口。
顾妤指了指身后:“你可以松开我了,我家在那边,我要回去了。”
纪砚辞说:“我知道,先来我这里吃饭,吃完我送你回去。”
顾妤以为自己听错,这么近,送什么?还有吃饭是怎么一回事?
她以为纪砚辞说的回家吃饭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竟然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