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玉昙的心落回肚子里,账本盖在脸上思索。
剧情里,玉征留意女主赵秋词,有几分关切,到真正怀疑是他的女儿,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她真正身份暴露也是在金秋,宋老夫人寿诞上,还有八个月时间,她得抓紧时间再存些银两。
见身份没有暴露的风险,她掀开盖着的账本,瞧了瞧玉鹤安:“阿兄,明日除夕,我们一起守岁吧。”
玉鹤安应下:“好。”
*
是日,除夕。
玉昙给巧心兰心慧心三人,都封了片金叶子当压岁钱,再给岚芳院其余仆从婢女封了赏钱。
喜气的窗花贴了满窗户,外面的雪花纷纷而下。
屋子里地龙烧得旺盛,暖如春日。
兰心一早便去探望了梧娘,她身子康健了,为了保险,在城郊租下了一家农舍,在那静养,兰心前几日前前后后帮着置办了不少器具,这个年总算能过好了。
年夜饭选在了岚芳院,侯府只她和玉鹤安在,便未在正厅设宴,玉昙自告奋勇揽下年夜饭的差事。
食材到用具从几日前就开始筹备,所用之物无不讲究。
临近晚间,雪下得越发大了,成鹅毛之势。
玉鹤安撑着伞而来,到时肩头仍然落下了细雪。
“阿兄,你来啦。”玉昙穿了珊瑚红的小袄,领口和手腕处坠着一圈的绒毛,下巴尖尖地迈进绒毛里,越发衬得肤白胜雪,眼眸柔媚,发髻上的蝴蝶发簪随着她的步伐颤动,那股沁人心脾的昙花香逼近。
玉昙在他跟前停下,白皙的手抚上他的肩头,一点点将残雪抚掉,探着头往外张望,“外面的雪已这么大了吗?”
“别弄了,反正会脱掉。”玉鹤安抓住她的手,她的指尖沾着点细雪,两只手交握间,雪水化掉,又热又湿,很不舒服,她轻轻挣了挣,玉鹤安的手没放,握着的力道反而更大了。
雪水化了干净她放弃挣扎,老实地让玉鹤安握着,“阿兄,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凉?”玉鹤安低着头问她,将锦盒递给长明拿着,小心将指尖的水渍擦拭干净。
“一直都这样啊。”玉昙低着头,指尖被握着玉鹤安的手心摩挲,渐渐暖了,玉鹤安松了手,玉昙的视线落到了锦盒上,“阿兄,这是什么?”
“给你的,等会儿再打开。”
玉昙眉毛轻挑,眼神亮了亮。
五年以前,玉鹤安每一个新年都会给她备新年礼物。
玉鹤安的生辰在正月初一,每逢过年便会收到许多生辰礼物,她看着眼热,幼时不懂藏匿心事,表露在脸上,玉鹤安发现后便会单独给她备一份。
正月初一便可一起拆礼物。
玉昙高高兴兴将礼物收了,将方才怪异的氛围忘了干净,玉鹤安解了大氅,露出月白的长袍,瞧着清冷不近人情。
玉昙握着锦盒,越发觉着自己选的礼物好,可以冲散玉鹤安身上的冷淡劲。
二人围圆桌而坐,小圆桌备了两色菜式,以冬瓜鲍鱼盅为界,未经分明。左边的清淡,右边的香辣。
今夜除夕,就算下雪,也陆续响起鞭炮声,外厅单独摆了一桌,玉昙免了婢女的伺候,小厅内就剩她们二人。
侯府钟鸣鼎食之家,注重规矩,一顿饭下来只有轻微触碰声。
桃花酿已温了良久,玉昙执着细颈玉壶往酒盏里添酒,酒液清亮,酒香扑鼻,她将其中一杯推到玉鹤安跟前。
玉昙起身端起酒盏,浅笑道:“祝阿兄一举高中,仕途顺遂。”
酒樽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玉鹤安摸了摸她的发髻上的蝴蝶发簪,“祝杳杳,来年身体康健,岁岁无忧。”
玉昙将酒樽里的桃花酿一饮而尽,颇为豪气,喝完后,只觉得这酒比往年的辣一些,有点烧喉咙。
玉鹤安将酒喝完,逼近一步,盯着玉昙,酒渍还留在唇上,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潋滟的水光。
“什么时候学会饮酒了?”
玉昙眼睫半垂,不满道:“阿兄,你瞧不起我,我早就会了。”
“没有瞧不起。”
玉昙举着右手,伸出三根手指,“我每年都会陪祖母喝三杯,比这杯子还大,阿兄,你别晃。”
玉昙脑袋一晃一晃的,竖起的三根手指也跟着晃,玉鹤安拉住了她的手,防止她从凳子上掉下去。
“那真是厉害。”
“你不信我。”玉昙作势又倒了一杯,也未碰杯,直接一口喝掉了,辣得她喉咙干渴,“有点辣。”
“不是说能喝三杯?”
一杯茶被推到她跟前,她连忙接下,她脑袋晕晕乎乎,不想喝第三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