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闻昭黎写道——
听雨
前夜偶于见海棠,
有莺啼月水满江。
谁叹易安风犹在?
绿肥红瘦入梦乡。
“引经据典,也不离题,亦有画面感,暂且为我心中第一。”说罢时思意又拿起时怀瑾的开始念——
闻雨
今晨逢落花,
青丝络衣匣。
但见人初在,
不闻雨里茶。
“倒是通俗易懂,却又不落俗套,只是二哥——”时思意眯了眯眼,“你这写的是雨啊,还是人啊?”
这话引得在场除了昭黎之外所有人发笑,昭黎只用帕子捂住嘴,而后挡住脸,不让自己面上的绯色被看见。
时怀瑾轻咳一声:“你倒是先继续念别的。”
“那我继续了,这个是,是仲元哥哥的。”
雨江南
闲来偶遇幼时伴,
又逢秋雨沾衣先。
幸得有亭遮半天,
烹茶斟酒江南前。
“‘烹茶斟酒’?这话有意思,如今我们这里只有茶,要不要喝点陈年的桃花酿桂花酿之类的?”时思意问道。
时怀瑾一口回绝:“旁人可以,但思意你不能喝。”
“啊…”时思意一下子就蔫儿了,“二哥今日我不用吃药,你就让我喝点呗,就一小盅!”说着还用手比量了一下。
时怀瑾这回不吃她这套,平日里怎样都好,她哭一哭软磨硬泡也就同意了,但是喝酒这事,此番定是不能再由着她胡闹。
时思意见他不松口,又求助般地看了眼昭黎,怎奈昭黎这次也是摇头,她便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继续念——
江晚见雨
黄昏落阳铺江上,
绿意不减船只漾。
闻得兄长忽来喝,
急把舟停竹岸旁。
听了这诗白翼风眯了眯眼,朝自家妹妹皱了皱眉,有些好笑道:“在你手底下,我倒是像豺狼虎豹一般了。”
白箬荷朝他吐了吐舌头,怨道:“从来都是这样的,你自小便管着我,还欺负我,我做什么你都不许。”
“若你不是我妹妹我才懒得管你。”
白箬荷干脆不理他,问时思意:“思意,快些决定罢,你觉得谁的最好?”
时思意闻言清了清嗓子——
第24章
“我还是认为清晏姐姐为最优, 仲元哥哥次之,然后是箬荷姐姐,最后是二哥。”
这结果似乎只有时怀瑾有些意外:“我为何是最后?”
不等时思意开口, 昭黎抢先一步说:“因为二哥跑题了,让你写雨, 你倒写起人来,你不当这个尾巴,谁当这个尾巴?”
时怀瑾有些好笑地点点头:“好好好, 既如此, 也有道理, 我自认了输就是。”说罢将手旁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喉结滚动,沾了几分湿气。
白箬荷又问道:“如今名次也分完了, 不知奖励是什么?总不能是咱们今日买的吃的吧?”
说起这点, 昭黎忽然想起买的螃蟹:“今天这么凉,那我们是不是不能吃螃蟹了?”
时思意有些懊恼地点点头,“但是若今日不吃, 螃蟹这东西时候久了就不新鲜了。”
一想到蟹腿肉嫩滑鲜香的口感,还有蟹黄绵密的香味儿, 如今好不容易能吃些, 奈何天公不作美, 都没法吃, 时思意就有些难过。
见她如此, 白翼风打破沉静:“不如换种做法, 或者给思意专门弄了蟹腿子肉来吃怎么样?”
时思意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些?”
时怀瑾笑道:“麻烦倒是称不上,只是你得答应我,吃了不许难受, 明日开始乖乖吃药,一日三餐按时吃,不许再想着吃那些有的没的然后就不吃饭了。”
见时怀瑾点头,时思意忙不迭应下,毕竟这是真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昭黎凑到时怀瑾跟前,不知道在他耳旁说了些什么——
旁人看来便是昭黎咬了咬时怀瑾的耳朵,然后在时怀瑾有些诧异的目光里点了点头,二人的鼻尖都要碰到一起了,却没有暧昧之意,愣是让人觉得昭黎在说什么正经事。
“你确定?”
昭黎点点头:“我觉得没问题,反正就这么一天,有时候太过精细了反而不好,接地气一点可能更好些。”
时怀瑾侧过脸看看动不动就咳嗽一两声的时思意,再看看她只附着一层薄薄的肉的脸,还有单薄的身体,眉头紧锁,问道:“思意,刚刚清晏跟我说,你如今若想喝一盅酒,也不是不行,但是有个条件。”
时思意一听便来了劲:“什么条件?”
见她眼里闪着光,昭黎道:“我幼时也是身子不好,大约养到了四五岁,一开始都以为是年纪小,结果请了很多郎中看,说是疏于锻炼,平日里太娇贵,吃穿用度都过于好了。而后我爹爹娘亲便让我随着哥哥一同练功,虽说后来也没练出什么名堂,但自那之后身子就一天好起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