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倚夏微微蹙起了眉。
冯瞻也有些不可置信。
“不,最后不一样。”冯瞻淡淡道。
众人的目光顿时聚了过来。
冯叙抬头:“把最后一样药材拿过来。”
屋内的大夫闻言便呈上了最后的药材。
冯瞻视线落在托盘上,脸色难看:“最后的药材,是天花粉,倚夏,你输了。”
屋内顿时安静,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真的假的,不会是记错了吧?”
“是啊,怎么可能。”
冯倚夏瞳孔紧缩,脱口而出:“这不可能,我怎么会输给她。”
她登时转头:“你定是作弊了。”
冯叙立刻跳脚:“你好没风度,输不起是吧,这还是倚寒赢了,要是你赢了不知道要怎么嘲讽她,输了就开始污蔑,二叔母怎么教导你的啊。”
“冯叙,你……”
冯倚夏死死咬着唇,冯倚春亦脸色正肃,倒是她小瞧了冯倚寒。
倚寒笑了笑:“下次不知是何时。”
“三日后。”
倚寒颔首:“好,我会准时来的。”
而后她在众人异样的目光里扬长而去。
倚寒脚步轻快,清冷的脸上笑意罕见明艳,裙裾宛如盛放的莲花,在空中扬起美好的弧度,她越走越快,恨不得立刻飞回公府与衡之诉说这个好消息。
然而当她回了公府,匾额处却挂起了白绫。
宁宗彦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前,倚寒笑意顿时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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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的只是二房,冯老二就坏,冯瞻,春夏两姐妹还有个弟弟。
三房还是不错的,正常老实人[小丑]
第18章
她脚步停顿,二人遥遥对视,宁宗彦咬着牙,话语从唇齿间挤了出来:“你去哪儿了?”
倚寒被他的质问弄的有些无措,她看向迎风飘荡的白绫,硬挤出笑:“我回冯府了,好端端的,怎么挂上白绫了啊。”
“你还好意思问。”
宁宗彦死死盯着她:“衡之没了,他死了。”
轰的一声,倚寒好似被一道惊雷劈中,她浑身都似坠入了冰窖,耳边嗡鸣声不断,眼前冒出黑意,叫她头脑昏沉。
她原本柔和的神色顿时变冷:“你咒他,你算什么长兄。”
那隐藏在柔软的美丽皮囊下的尖刺一瞬间裸露了出来,曾经收敛的爪牙露出了指腹。
宁宗彦神情嘲讽:“你亲去看罢。”
倚寒推开他奔向府内,天色阴沉,白纸随风卷荡了起来,丝丝缕缕的烟雾味道钻入了倚寒的鼻腔。
离兰苑越近,哭喊声越明显。
倚寒腿有些发软,她越跑越慢,到最后几乎是撑着身子进的院。
刚刚进院,就瞧见崔长富坐在台阶上默默垂着泪。
她嗓子好像被堵上了,完全发不出声音。
屋内裴氏哭嚎声震天,崔长富抬起头瞧见了倚寒的身影,红着眼欲言又止。
即便倚寒不信,也由不得她信了。
她险些摔倒在地,崔长富上前去扶她,却被她推开手,无力地一步一步走进了屋子。
屋里有很多人。
裴氏倚在国公爷的怀中哭的险些昏厥过去,三房扶着老夫人亦是一脸悲痛,饶是二房也是一脸唏嘘怜悯。
宁绾玉哭成了个泪人,不停地抹着泪。
可怜的孩子,才刚刚寻回来几天啊。
冯承礼站在一边,一脸的无措与叹息。
“倚寒。”姚夫人率先发现了她,红着眼喊了一声,裴氏肿着眼望着她,突然就扑过来捶打她 ,“你对衡之做什么了,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我可怜的儿。”裴氏面色悲怆,国公爷紧紧箍住了她,随后裴氏就晕了过去。
倚寒浑身僵滞,一步步走向床边,她率先看到的是崔衡之的腿,而后是雪白的袍角、泛白的手、披散的发、最后是紧闭的眼。
昔日俊朗清雅的郎君安安静静的双手交叠于腹脸色灰白地躺在床上。
他总爱穿的一身雪白或者青色,连死去也是这样。
倚寒眼睫轻颤,险些没呼吸过来,她的泪珠顺着脸庞一滴一滴地砸了下来,跟廊檐下掉落的雨珠一般,溅起了一片水花。
她颤抖着伸手去摸他的脉搏、鼻息,俱是沉寂一片,再无气息。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她死死盯着崔衡之了无声息的脸,期盼着他睁眼对她说这是一场玩笑。
期盼着其实是……误诊,他可能、可能只是暂时晕过去了。
可惜瞧得她眼睛也酸了,那期盼终究还是消散了,他的身体最后一丝温度也没了。
倚寒再也忍不住似的,趴在他床边嗓音呜咽,渐渐变为号啕大哭,她哭的那样伤心,那样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