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修。”
宁宗彦颔首:“你来了。”
倚寒看着眼前的人,又看了看宁宗彦,心里浮起了狐疑,这怎么看怎么像他早有盘算。
来人叫顾渊,检校少保、昭庆军节度使,是宁宗的好友,自小长大的那种。
他淡淡扫了眼倚寒,微微颔首,随后转向宁宗彦:“出来说话吧。”
宁宗彦与他出了门,崔长富压低声音说:“你说侯爷是不是有办法了。”
倚寒摇了摇头:“不知道。”
现在最好是祈祷他有办法,不过缉捕令到处都在追杀他,害的她也得东躲西藏,希望不要牵扯到冯氏。
过了会儿,宁宗彦进了屋,那位顾检校已经离开了,倚寒便问:“怎么了?”
“顾渊刚从楚州那儿撤退回来,女真卷土重来,边疆沦陷了。”他淡淡道。
二人顿时一愣,倚寒也无措了起来:“那……那怎么办。”
“在打入临安前,庐州会先一步沦陷,光凭驻扎的军队虽可抵御一阵子,但朝中已无将可用,顾渊是想让我留在庐州,将功补过。”
倚寒听出他的意思了:“你想走?”
“是。”
倚寒哦了一声:“什么时候?”
“今晚。”
她一愣:“这么快,你的伤还没好。”
“我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办,这儿不能待了,你与崔叔先去顾府躲避些时日,何嬷嬷已经去了,顾渊是我的好朋友,顾世叔与其夫人也是我母亲的好友,若是不出意外,我很快就能回来。”
倚寒见他一切安排的很妥帖,便干脆的应了。
现在前后夹击,临安回不去,庐州又快沦陷,宁宗彦应该是去搬救兵了吧,要赶在庐州沦陷前回来。
决定好后三人也没空用饭了,着急忙慌的收拾起了东西,宁宗彦看着她翻箱倒柜的往包袱里装东西:“又不是不回来了,装这些做什么。”
倚寒头也没回:“万一呢。”
“这些都是宁衡之的遗物?”他语气捉摸不定,透着若有似无的酸意。
倚寒滞了滞,垂眸:“嗯。”
东西还挺多,他环视这个屋子,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屋子和别的屋子确实不一样,布置雅致,还有屏风这种稀罕物件儿,不少东西都是成双成对。
屋檐下挂着的一对儿香囊、花几上的鸳鸯瓷瓶、窗台上的合和二仙,都昭示着二人生活的痕迹。
甚至于他们新婚的痕迹还残存着。
他一直克制自己不踏入这儿。
他眸光闪烁几分,忽而欺身逼近,拽着她的手腕越过了头顶桎梏,把她推至床榻上,二人的身躯顿时陷入柔软的被上。
他静谧地吻了吻她的唇角,倚寒眸中闪过愠怒,当然只是一瞬,他现在冲着她肚子里的金疙瘩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这是你们的婚房。”
“是又如何。”
“什么时候与我成婚。”他很突然的问,不是叫她忘了衡之,也不是质问她,没有吃醋、没有剑拔弩张,很平静的问什么时候成婚。
倚寒蹙眉,好像被戳中了什么似的:“我没这个打算。”
宁宗彦自顾自:“待我回来后挑选个良辰吉日罢。”
倚寒很想翻白眼,觉得他在痴人说梦:“我是答应留这孩子,但没答应做你妻子,这孩子要与我姓冯。”
“我走之前你答应我了。”
倚寒心直口快:“那是糊弄你,要是不糊弄你,你肯定就带我走了。”
她说完静了静,反应了过来:“你又想带我走?”
宁宗彦没说话,大掌抚在了她后脖子处,带了些力道地捏住:“想啊,矜矜。”
“我不走,你放开我。”倚寒挣扎了开,他低头咬在了她脖子上,他真想啊。
要不是宁衡之已经过世,这么做又太不尊重她的亡夫自己的亲弟弟,他不介意在这连枝鸳鸯被的被子上与她被翻红浪,狠狠收拾她一顿。
她有过别人,他不介意,只要以后是自己的就好。
倚寒嘶了一声,他不轻不重地吮吸着她的皮肉,想要留下自己的痕迹。
吻着吻着移到了她柔软的唇瓣上,他与她唇齿相触,像爱侣般亲昵相吻,他仿佛真的认为这屋子是二人的婚房一般,肆无忌惮。
直至倚寒双眸湿润,有气无力了才把她放开,他看着她的面容,脸色平静:“乖乖等我回来。”
倚寒狠狠剜了他一眼,早知道之前他往自己胸口捅她就不该阻止,直接叫他死了算了。
她真是抽风了居然开口了。
当夜,宁宗彦走的悄无声息,而她与崔叔被顾渊接近了顾府,安置在了一方院子里。
顾氏是当地的望族,顾渊不方便告知亲人倚寒的真实身份,毕竟国公府还在水深火热中,说了免不了会发生些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