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璇,唤师祖和令前辈。”石青璇微微失神之际,岳如已经从后院走到医馆,先是似模似样地给宁醉本体行了个礼,叫了声“师父”,然后又对着令东来喊了一声“前辈”——就连在桌面吃萝卜的药兔好像都探出个脑袋,两个前爪一搭,好似在抱拳打招呼。
小姑娘被自家师父提醒,才猛然察觉到白衣人腰间挂着一枚“无为”玉牌,而她好像也曾见过玄袍人一面——对方曾经来过医馆买走一支人参。如此出众的人物她本不该忘却,可是她直到现在才记起此事……石青璇不敢继续深思,老老实实又乖巧听话地行礼叫人。
宁醉慈祥地看着石青璇,小姑娘又乖又漂亮还十分好学,“岳如”这个师父当得还挺有成就感的。他俩反正都来到锦城了,过来医馆在石青璇面前刷个脸不过是顺便的事——唔,从另一个角度,也算是和“家里人”出个柜?
医馆里四个人其实有两个都是宁醉,又当师祖又当师父的宁某人和“岳如”倒是面色如常,只见宁醉取出一支典雅的玉箫——这还是他路上让令东来这位专业人士帮忙挑选刚刚买下的,将之递给小姑娘:“听小如说你喜欢吹箫,这一支玉箫便当做是见面礼吧。”
石青璇的箫艺应该是碧秀心教的,小姑娘如今还留着她娘亲留下的洞箫,隔三差五就吹一吹,岳如有几次看过她睹物思人的样子。小姑娘挂念母亲是很正常的事,没必要让人别再吹了。只是年纪还这么小,总是沉浸在忧愁之中也不好,所以特意给她多一支玉箫轮换,换换心情。
想到这里,宁醉眼尾余光扫向令东来,眼珠一转,唇边扬起“不怀好意”的笑。他见石青璇说着“谢谢”接过礼物,便继续说道:
“可惜我只会弹琴,不懂箫。不过你们的师娘?师祖母?师公?师夫?总而言之,你们的令前辈他懂,这玉箫也是他选的,以后有疑问可以向他请教……对吧?”
说话间,宁醉的目光着重盯着令东来,尝试捕捉这位无上宗师的神色变化。可惜,他连续几个把小姑娘听得都睁大双眼、满脸惊愕的搞怪称呼,没有一个能够让对方产生任何表情波动——令东来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了看宁醉,然后回了一句:“可以。”
石青璇懵懵懂懂地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她的师父、师祖和另一位前辈都表现得太过淡定和自然了,以至于她现在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还是理解有误,一时间不晓得自己该不该接这话、接又如何接。
岳如倒是没有为难自己的小徒弟,礼礼貌貌地替小姑娘回道:“多谢师父和令前辈。”
宁醉也不再刺激小姑娘了,一手搭在令东来肩膀,另一只手挥了挥:“我和他先回一趟宗门,就不打扰你们——小徒孙,有缘再见。”
目送“师祖”以及与“师祖”关系神秘的“令前辈”远去,石青璇终于悄悄松了口气。岳如则是摸了摸再次趴下吃东西的肥兔子,很有自知之明地问道:“怎么,觉得你的师祖和你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石青璇闻言,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小声回道:“弟子没有。”
岳如不置可否地看了看她:“有疑惑直说,师父不介意我们背后讨论他。什么都憋着,日后一不小心说错话才是既让人尴尬又没有必要。”
于是小姑娘犹豫片刻,还是小心地凑到岳如耳边轻声问道:“师父,师祖和那位令前辈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岳如举起药兔掂了掂这家伙的重量,想着原来系统出品的珍兽还会越吃越胖,得想个办法让它减个肥,口中则是回道:“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石青璇想到那一连串的称呼,忍不住苦恼地皱了皱鼻子。
见此,岳如补充一句:“反正你要是见着人,到时喊‘前辈’就行。”虽说石青璇与令东来单独见面的可能性极低就是了——准确地说,令东来要是不愿意现身,就算这人当着别人的面走过去都没人能看见。
“‘令’……这个姓氏很是罕见。”小姑娘沉默了一小会,忽然又继续开口,对上岳如示意她接着说的目光,她便低声说道,“我曾听娘亲提起过,有一位神话前辈,便是姓‘令’……”
岳如懒得深究碧秀心是在什么场景给自己女儿提起这个的,她只是颔首道:“不错,那位便是‘无上宗师’令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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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令东来问道。在离开济世医馆后,宁醉便以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他,偏偏又一言不发。令东来想了想,感觉对方有可能是故意引他来问,所以便问了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