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点点头,含泪将琉璃送上墙头。琉璃演了几日戏,颇有些穷途末路的意思,翻进了墙,在里头蹑手蹑脚的走。
拿出撬锁的行头开了书房的门,进去瞧了一眼,没有自己的金条。又奔着卧房去,先拿出迷香从窗口烧进去,等了片刻自己捂着口鼻进了门。
屋内空无一人,林狗贼不知晓去了哪儿。她在卧房里摸了一会儿,发觉他的床铺下有些空,动手撬了床板,摸进去,一袋银子!!
琉璃的心突突跳了起来,轻轻提着那袋银子向外走,却撞进了一副胸膛!!
她定了定神,缓缓回身,看到林戚的脸在月色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琉璃知晓自己会中计,然而这会儿真的被林戚抓到了,竟有些心慌。
咧嘴笑了笑:“奴家想拿回自己的银子。”
嗯。林戚嗯了声:“所以拿不到就偷吗?”
“许你偷我的……”
“我何时偷你的了?”
“算命先生说的!就在那几丈之内,就那几处宅子,还真被奴家翻到了!堂堂淮南王,竟行偷窃之事!”
林戚没应声,拿出火石点了灯,指着那袋子:“鸨母看看,里头可是你的银子?”
琉璃打开一瞧,上面赫然官印,金条还是金条,是有官印的金条。心知自己又被林戚戏耍了,将那金条扔在地上,默默无语落下两行热泪。
林戚站在一旁看她哭了半晌还不见收势,觉着有些浪费时间,咳了声说道:“哭什么?我又不报官抓你……”
琉璃才不管,冲到他面前捶打他:“都怪你!都怪你!你不来我银子好好的!你来了我银子没了!”
她是真哭,鼻涕眼泪一把,哭得鼻头通红,说话之时有浓浓的鼻音:“攒了好几年!全没了!都怪你!”
她用了十成力气去捶林戚,捶的他胸口生疼,不得已伸手抓住她:“再放肆试试!”
琉璃被他抓急了,将头探过去咬他,狠狠一口落在他肩膀上,林戚疼的肌肉绷了起来,捏着她下巴将她推离他:“你别撒野。”
“我不管!”琉璃哭的更甚,哭得林戚有些心烦。
“你丢了多少金条?”
“十二根!”
“我叫人拿十二根给你。”
“……”这就有些意外了,琉璃愣了愣不知如何接话,本意是想闹一闹让他以为她只有那些银子,走投无路才找算命先生,对她放松戒备,这会儿这瘟神竟要给自己十二根金条??
“傻了?”林戚瞪她一眼后在床边坐下:“不要?”
琉璃擦了擦眼泪,眼睛转了转:“可是……那不是……”
“无碍。找回来你再还我如何?”
“找不回来呢?”
“找不回来你就卖身抵债。”
琉璃感激涕零:“您真是青天大老爷……”
琉璃说罢走到他面前:“那今儿晚上,用奴家陪你吗?”
林戚看着她哭花的脸,着实有些可怜,是以没有恶语相向,躺了下去拍了拍一旁的位置:“过来躺着。”
“哦……”琉璃应了声慢吞吞上床躺在他身旁。
林戚有许多年没有跟女子同床共枕了,他今日不知怎么了,看她哭成那样有些可怜她。可怜过后再看她,就不觉那么讨厌了。
琉璃有些吃不准他的路数,躺在他旁边一动不动。
林戚翻了个身看她,那张画脸属实狼狈,教人下不去眼:“去灭灯。”
“哦……”琉璃又从他身上翻到地上,灭了灯向床上摸。
这回真不是有意的,手落到一处,起初还有些绵软,转眼便坚硬无比。操。琉璃心内骂了句脏话:这狗贼对自己起了色心。
红楼的鸨母这会儿不能收回手,收回手像什么鸨母?
硬着头皮放在那,假意动了动:“感情大人前些日子在骗人?”
林戚的反应属实是自然反应,这回好了,这鸨母蹬鼻子上脸,这事儿说不清了。
还在思忖应当如何打发她,她倒是主动,那手缓缓动了起来。有模有样。
琉璃也正为难,为十二根金条摸这狗贼一通,着实有些恶心。骑虎难下之际,听到外头一阵喧闹,心中长舒一口气,救星来了。
手上动作都快了些,嘴上更不饶人,凑到林戚耳边:“今儿天王老子也阻挡不了奴家与大人……”
“大人。”王珏的声音自门外响起,林戚抓住琉璃的手,站起身,缓了许久才应声:“先生,怎么了?”
“外头夏捕头来了,说有人报官看到贼人翻进了咱们府内……问用不用查一查?”
林戚闻言回身看着琉璃,她虚张声势早为自己想好了后路,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寿舟城真有趣。这女人真有趣。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