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王身旁站着她的爱女阿依夏目,高挑柔媚,一双蓝眸远远落在林戚身上。
在她七岁之时,父王曾带她去长安城,那时的林戚是少年丞相,意气风发鲜衣怒马,她还年幼的心种下一颗种子。终于相见了。蓝眸晶亮,含羞带怯,春意盎然。
林戚还未下马便看到那眼神,朝她淡然一笑,算是回应。
西域王向前跨了几步,一把抱住林戚:“丞相!”
林戚回他一抱:“王爷,多年不见,乌孙比从前还要繁华。”
二人寒暄完了,阿依夏目才款款向前:“林大人。”
“长大了。”林戚手拍她头顶,好似待一个妹妹一般,而后随西域王进了城。
上马前朝后看了一眼,后头的镖队商队等在那,琉璃一袭白衣格外显眼,坐在马上饶有兴致看着他。林戚一下子想起昨晚,耳垂不禁红了。
阿依夏木恰巧看到林戚的红耳垂,以为他是对自己动了心。
西域王府比皇宫奢华。
秦时的镖队在皇后前一条岔道上拐了弯,琉璃眼望过去,林戚刚好进了王府,朱漆大门缓缓关上,将琉璃的目光隔在了外头。
这才明白他清早说的话,可不是,到了乌孙,西域腹地,周围是泥泞险阻,当真是身不由己了。
“别看了,剩下的除了夏念,咱们帮不上了。”秦时将她神志唤回,而后指指她脖子上的红巾:“又掉了。”
那红巾上是清早琉璃找来遮脖子的,听秦时这样一说,脸红了红,将红巾系紧。
秦时心中五味杂陈,他心中自知与琉璃是过命的交情,但二人就是走不到那一步。
笑着问她:“如何?”
琉璃耳朵支着听周围的西域话,听他这样一问愣了愣:“什么?”
“昨夜,如何?”
咳了一声才答道:“无法言说的……好。”
“那就成。”秦时夹紧马肚子:“咱们这会儿寻个地儿住下,这些日子多去街上看看。”
他寻的地儿是距王府一条街的地界,僻静人少。
客栈的掌柜的是一个老阿婆,满头银发,眉眼却清亮,逢人总是三分笑。
他们刚安顿好,便听外头有响动。琉璃探出头去看,好家伙,打头的那位,不是那劫匪马严吗?
忙将头缩回来,却听外头马严喊了声:“别缩头缩脑,你出来。”
“……”琉璃慢吞吞将头探出去:“您来了?”
倒是聪明,没有捅破马严的身份。
“来了!”西北汉子嗓子粗:“你下来!”
琉璃一看躲不过,慢吞吞下了楼,马严已跳下马,他身旁跟着那呆头呆脑的小伙夫,正咧着嘴冲琉璃笑。
琉璃凑到他身前,小声说道:“马大当家的,您有什么吩咐?”
“你跑了。”意思是你是我们的压寨厨子,胆敢跑了。
“我是被贼人偷出来的,不是自己想跑的。”琉璃解释完这句才问马严:“您这千里迢迢的,不会就为了抓我吧?”
“不会。”
“哦。那您?”
“找人。”
“找到了吗?”
“今日开始找。”
一颗心放到肚子里,再看马严就一点不怕他了,舔着脸上前与他搭讪:“您要找什么人呐?左右这些日子我们没什么事儿,能帮你找找。”
不待马严说话,那小伙夫就开了口:“寻我们山寨的厨子,她跑了,咱们得给抓回去,不然太丢人。”
“哦哦哦!”琉璃想起那间屋子,果然当时没猜错,于是点点头。
三个人说着话,秦时走了过来,朝马严拱手:“又见了。”
马严亦回他一个拱手,几个人这才坐下说话。琉璃其实觉得马严来的有些蹊跷,乌孙城那样大,他歇在哪里不好,偏要歇在这里。但这话又不好问,只得压在心里,与他们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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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念也在这一日夜里进了城。
他原本想的是没准他们要走地下迷宫,哪成想托依汗的右护法上前讲了几句话,乌孙城门竟然打开,几百人竟大摇大摆进了城。
穿过一座城,从城东头走到城西头,一面高墙一里长,一扇巨门镶嵌其中。门环在黑夜中闪着光。
托依汗拉住夏念的手,轻声对她说:“记得我说过的话,大教主问起来,莫说错。”
“放心。”
眼前的巨门徐徐打开,夏念的眼瞬间睁大。眼前的景象太令人精奇,这高墙巨门之内,竟是一座不夜城。五彩灯笼绵延至远处的山顶,将黑夜打成了白昼。
托依汗看出夏念的震惊,神情有些骄傲:“光明之神在这里,你们凡人不懂。”
夏念点头:“果然。”
一个黑衣人走到他们面前,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请小教主随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