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深渊的威胁,没有人或者国家可以置身事外。”凝光扫视着台下一众国家代表, 好似要把他们所有人的面孔都记在心里,“深渊是世界之外的产物, 带着生者必灭的法则,它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入侵我们的世界,将我们的家园变成怪物的乐园。”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人不以为然, 觉得深渊不会出现在世界内部,只要不作死去勾结深渊就行了。但,你们真的认为这一切都是正常的吗?”凝光反问。
“当年神治的时代,深渊就曾成功入侵过。彼时我们七国也曾有各种分歧和冲突,但在深渊面前,我们放下了曾经的分歧和冲突,一同对抗深渊。”说到这,凝光的语气变得低落极了,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回忆起了那段近乎于绝望的岁月。
“而那场战争的最后,我们的神,他们付出了自己,才将深渊赶跑,并封印,这才让深渊无法入侵我们的世界。”
“甚至,时至今日,他们依旧在为我们抵抗深渊。”说到这,凝光的眼底透着些许悲伤,“不得解脱。”
不得解脱?
布鲁斯的手指无意识地叩击着桌面,目光扫过坐在前排的钟离——那位总是噙着温润笑意的长者此刻正凝视着凝光,袖口处若隐若现的岩纹金光,眼底充斥的是长辈欣慰于小辈已经独立的欣慰之色。
他喉间滚动着未出口的疑问,指节下意识摩擦着纸张——钟离先生他……到底正在承受着什么?
后排突然响起金属椅腿刮擦地面的刺耳声响,某神权国家代表猛地站起。
“你口中不得解脱的神,此刻正坐在我们当中!”他的手指指向钟离等人的方向,或许是情绪激动的缘故,他袖口绣着的圣痕图案剧烈颤抖,“若真如你所言被封印,为何能堂而皇之行走于人间?”
“那是因为,我们的愿望。”凝光表情不变。
“神明因爱人,所以不会拒绝人的愿望。因为我们的愿望,于是回归的时代到来了,因为我们的愿望,他们的灵魂短暂从封印中出来,只为了完成我们的愿望,并为了人类甘愿耗尽最后一丝心血。”
“如今,我们能好好的端坐在此,讨论着对抗深渊,皆是源自他们的付出。他们本不受任何束缚,却因为我们,甘愿束缚自己,无法获得幸福。”
“因为他们是我们的神——”凝光把手放在胸口,“所以他们才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满足我们的愿望,保护我们。”
“而人类又怎能坦然受之——以神明的自由与幸福为代价?”
“所以我们提瓦特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消灭深渊。因为人与神的关系从来不是单方面付出,神为我们倾尽一切,人自当要拯救神,令神得以拥抱幸福与自由。”
“你的意思难道是我们欠你们所谓的神吗?”有一位小国代表气急败坏的喊道,那恼怒的样子,颇像心思被戳破了一般。
“呵。”凝光冷笑一声,她知道这个小国,因为是宗教立国的缘故,他们对异教徒分外排斥,尤其是提瓦特。
为什么呢?
因为提瓦特真的有神,而他们的神不过是杜撰出来的。早些年他们还能大言不惭的说提瓦特的神其实都是他们的神派过来拯救世间的使者。但随着提瓦特的神陆续回归,他们的这番论调愈发得小丑。
“我知道你,你们的国家排斥我们,并视我们为——一群只会仰仗神明伟力的蠢货。”凝光表情冷漠,“但你们,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群理所应当的蜷缩在神明羽翼下的雏鸟。”
“理所应当的接受神明的付出,却不会感激半分,此等忘恩负义之行,令人作呕。”
“你!”那小国代表几乎要被气炸了,就在他要发作的同时,华夏代表站起身,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他面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意,语气却不失庄重:“凝光女士的话或许在在一些人的耳里过于尖锐,但诸位不妨静下心来想想——我们今日坐在这里,是为何?”
“不是为了争论神明是否该被感激,或是哪方的信仰更为‘正统’,而是为了实实在在的生存危机!”
华夏代表的目光掠过美国代表刻意绷紧的肩线,最终停在神权国家代表青白交加的脸上,声调稍缓,“每个文明对神明的定义和情感或许不同,但面对深渊这种对整个世界都具有强烈威胁的存在……”
“华夏的历史早已告诉了我们答案——分裂只会被敌人逐个击破,想要在深渊的威胁下,延续我们的文明,那便只有团结一心这一条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