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吃烤羊了?”裴彧问。
“你知道有烤羊?”许银翘随口应答。
“你夫君为你烤的吧。”裴彧语带试探,“怎么,你爱吃羊么?”
“韩因他爱吃。”许银翘顺口回答。她花了整整一秒,才反应过来,裴彧说的夫君是谁。许银翘赶紧回答道:“我夫君爱吃。”
裴彧点点头,似乎相信了许银翘的说辞。
许银翘松了口气。
她还没适应“韩因妻子”的身份,在裴彧面前,稍不注意就会流露出破绽。
许银翘并不能确定,裴彧是否相信了她。但她提醒自己,今后可要更加谨慎,做实了他人妇的身份。
她可万万不想和裴彧再有什么瓜葛了。
裴彧饶有兴趣地盯着许银翘在房内走来走去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睛得了闲,就爱在她身上打量。许银翘走来走去,本是极为平常的动作,在裴彧眼中,竟变得摇曳生姿起来。
“哦——原来,是夫君呀。”裴彧说着,露出一丝坏笑,“那为何你们会分床而睡呢?”
裴彧抛下惊雷,打量着许银翘的反应。
许银翘立刻明白过来。
坏了,分床的事情,还是让裴彧发现了!
“你在我出去的时候,偷偷溜进了内室?”许银翘蹙起眉头,一幅不高兴的样子。
“这算溜么?”裴彧摊手,“进来的时候,我便一眼看到,床榻上只有一个枕头。银翘,你不会要告诉我,你与韩因只枕一枕吧?”
许银翘咬了咬下唇:“你到底想说什么?”
裴彧笑了笑,笑容中,有一种分外艳丽的得意,令人夺目:“看,银翘,我还没问到底呢,你便不打自招了。”
他冲许银翘挤了挤眼睛,眼里的意思似乎在说:别玩什么把戏,我都知道了。
许银翘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的嘴巴闭得紧紧的,几乎抿成一条线,睫毛如同小扇子般忽闪忽闪,一小块阴影落下在眼底。
灰色的,像是蝴蝶的羽翼。
她咬着牙道:“你怀疑?呵,等我夫君回来,你便会知道,我们是不是真的夫妻。”
“那我可拭目以待。”裴彧挑眉。
“少废话,躺好了。”许银翘着实不擅长撒谎,她从桌上拿起一条绢布,塞入裴彧口中。
绢布一点点地,推入裴彧的口腔内室,许银翘的指腹,触摸到他温热的唇瓣。
一瞬间,许银翘似乎感到一种错觉,裴彧的嘴唇,在她的手指上黏了一下。
像是沾了蜜一般。
“你干什么!”许银翘立刻抽开手,双目中满是警惕。
但是,裴彧的口腔已经被绢布塞满。他的腮帮子鼓起来,一动不能动,眼睛瞪大了,瞧着颇有几分可怜的意味。
许银翘甩甩头:别被表象迷惑了。
她的脸色沉了下来:“别碰我。”
裴彧的眼神一暗,不再看她。
许银翘低头,用洁净的绢布浸了水擦拭伤口。裴彧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很多,他手上之后,又在地上打过滚,没有好好养护过,因此,未愈合的新伤嵌进了泥沙,如果许银翘不清理干净,便不能为裴彧上药。
疼痛让裴彧的身子一瞬间就绷紧了。
他闷在绢布里头呜呜声音,也一下子安静下来。
许银翘正低头,专心致志地将伤口中嵌入的粗砂砾挑开来,几缕发丝垂下,她顺手将其别在耳后。
没了发丝的遮拦,许银翘立刻感受到脸上灼热的目光。
裴彧那只完好无损的左手撑着下巴,他的头立起来,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许银翘。
许银翘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咬了咬嘴唇:“你看我做什么?”
裴彧眨了眨眼睛。
许银翘躲闪着将眼神挪开,俯下身来,处理裴彧肩膀上的伤口。
一只宽厚温热的大手,抵住了她的后腰。
许银翘想要移开,那只手却越抓越紧,直到将许银翘的腰肢箍住不得动弹。
“撒开。”许银翘道。
裴彧丝毫未动。
“我说,撒开!”许银翘急了,伸手去掰他的手指。
她还差最后一点点,就那么一点功夫,就可以完成了。
偏偏裴彧在这时候闹幺蛾子。
许银翘并不否认,二人在身体上互相吸引。但是,她并不准备与裴彧发生任何关系,肉//体上的触碰,更不能行。
许银翘咬着牙,手上动作飞快。
当她为最后一个伤口清洁敷药完毕的时候,身后却传来韩因的声音。
“银翘……”韩因进屋,看到许银翘纤细的人影,俯身在裴彧身上。
她的嘴,几乎都要触碰到裴彧的胸膛。裴彧的手搭在许银翘腰上,一幅胜利者的姿态。
韩因手中一松,不知自己该进还是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