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拒绝,但喝上一杯确实对她大有裨益。“行,火焰威士忌,不加冰块。”
托尼斟满两杯,把一杯递给阿尔赫娜。“你还记得那一天你从阿富汗将我救出吗?我说我欠你一条命。”
“举手之劳,不必……”
“现在是我还债的时候了。”
“干嘛要还?”
“听我说,阿尔,你别无选择。”
阿尔赫娜在沙发上坐下来,“行,我洗耳恭听。”
“我得给你讲个道理,”他坐到阿尔赫娜对面的皮扶手椅上,说道,“一个在人类社会生存的准则。你想独自面对危险……我知道你就是这么想的。”
阿尔赫娜打断他的话:“没错,所以我不可能同意你。”
托尼停顿了一会儿,摇摇头:“不,我与你的那事儿毫无干系。我可以告诉你:我恨萨诺斯。我俩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但我希望他活着,我需要他活着。我可以告诉你原因。”
阿尔赫娜点点头:“所以你想说什么?”
托尼沉默片刻,终于用平静的语气讲起来。“你曾经说过,萨诺斯受到赫卡柏的蛊惑,攻击华纳海姆,只为了引诱你跳进赫卡柏的下井。那意味着你要对付的不仅仅是赫卡柏,还有萨诺斯以及他身后无数支军队,这其实对你来说并不容易。萨诺斯的目标不只是一颗宝石,你瞧,阿尔,他不仅需要收集七颗无限宝石,而且也同样憎恨着赫卡柏。我们需要这种强大的盟友,不过我们和他之间的恩怨并不算结束。”
阿尔赫娜插嘴道:“我看你是痴心妄想。”
“是这样。”托尼说,“不过……只要能帮到你什么,也能勉强握手言和一次。”
迪尔梅德实在坐不住了,他总是走神。托尼-斯塔克和阿尔赫娜在商讨严肃的事情,但他就是无法集中注意力。托尼说和萨诺斯的恩怨得先放一放,那个从未出现的赫卡柏才是重中之重。
真是一个该死的谜团。
迪尔梅德跟不上思路,但这似乎无关紧要。他尽可能仔细听,尽可能待在那儿不动。
他其实很少和这样的成功人士打交道,即便在好兄弟皮特罗的口中一次又一次听到这人的名号和事迹,但就他本人而言,和斯塔克的关系并不密切。
然而再次见面,这个男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与他印象中在新闻上的那个侃侃而谈、体面光鲜的斯塔克集团继承人判若两人。他曾经轻蔑的蜜糖眼睛中透着疯狂。看上去他几乎是……疯了魔。
他怎么了?他这一年在干什么?
迪尔梅德低头瞄了一眼被安置在面前的灵魂宝石,看到它散发着诡谲的暗芒。“所以,”他说道,“赫卡柏,我们对你的敌人毫不了解。尽管在你的口中她似乎难以战胜,但在过去这些年里,她一直都没在出现,难道不会一直如此吗?”
迪尔梅德焦虑不安,不停地用手指缠绕他那许久没打理的卷发:“听你的描述,她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敌人。”
千真万确,阿尔赫娜心道,仍然为过去那些经历而心悸。赫卡柏的手段和实力可怕到难以想象——她可不是故意找死去招惹这种人。
“她总会出现……”阿尔赫娜开口道。
“她不会的,”迪尔梅德向她祈求,“我们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我们不是非得如此,”
“没错,”阿尔赫娜说,“但是,一直逃避并不是个办法,只有……”她顿了一顿,“假如我发生了什么不测,还得有人替我完成最后的愿望。”
“你的愿望是?”
阿尔赫娜没再说话。
迪尔梅德抬头看了她一眼:“我会竭尽所能的。”
赫卡柏就像是一根肉中刺。阿尔赫娜双眼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如果不彻底拔除,这些事将会陪同她下到她自己地狱的深处。
托尼端详她良久:“依你所愿。地球就交给我们吧,我会完成的。”
“还有皮特罗,”阿尔赫娜提出,“我要自行解决这段恩怨。你们必须保管秘密,直到……”她停住了,突然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直到什么时候?”托尼催促道。
阿尔赫娜猛地站起身,恨得牙痒痒,但她长吐一口气,竭力咽下她对皮特罗跳崖为她换得宝石的痛苦。“直到结束的那一天。”
“我尽量。”他看着她的身影,想到昨天收到的信息,“他在索科维亚被发现踪迹,我会尽量为你隐瞒。”
“不要让他知道我的计划!”阿尔赫娜告诫道,声音中带着偏执的果决。
“我明白,”托尼保证道,“他只会知道萨诺斯是我们唯一的敌人。”
言毕,阿尔赫娜道了声再见后突然扭头就走。托尼隔着窗户望着她的身影离开基地,朝天际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