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
男爵敷衍地挥了挥手。
下属走上前来将他们拖出办公室,皮特罗还想反抗。一棍子就打了下来,两棍子,三棍子。他数不清到底多少棍了。
他们被分开关押。
莉莉安和旺达被安排在同一间牢房里,她显得惴惴不安,等到士兵离开后,不停地徘徊嘟哝。“我们不该这么草率,连计划都没有……会死人的。”
隔壁又传来棍子的声音,随即是rou体倒地的声音。莉莉安和旺达都听到了皮特罗隐忍不发的闷哼。
“你住在哪儿?说。同伴还有谁?说。你们还有几个?说。说出来,给我说。不说我就打死你。”
一个健康的人能经得住几下这样的毒打呢?
旺达听着哥哥痛苦地低吟,忍不住捂住了嘴,泪眼朦胧。她的手紧紧抓住莉莉安的胳膊,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监狱里的广播开始播送正午时刻的信号。长廊尽头的大门打开了,一群全副武装的科研人员拖着几具尸体走了出来。尸体碰撞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这引得下一批实验品惊恐地挣扎起来。
那个抓了他们的强壮头目愉快地微笑着挑选着幸运儿,正在威逼皮特罗的士兵也笑了起来:“看清楚了吗——怎么样,变种人先生,说实话可就少遭罪咯。”
皮特罗算是明白了。这里不仅仅关押着变种人,还有不少是普通的平民。这个组织就是在拿他们做实验。做什么实验,他不清楚,他甚至没有看到迪尔梅德的身影。
“你瞧,这就是不服从命令的后果。说吧。放聪明点。”士兵又给了他一个闷棍,但这次砸在了旁边的地面上。
专门的词汇。
“放聪明点”的意思就是背叛。
皮特罗可不聪明,咬死不松口。
他的背后是家人般存在的兄弟姐妹,他们何其无辜。
“把他捆起来。给他点厉害尝尝。”
十一点钟。监狱开始分发食物,看管人员开始交接工作,广播向它最忠实的听众播放舒缓的音乐。
“还有哪些同伴?我知道你们这些下水道的臭老鼠们肯定有秘密基地,快告诉我在哪里。说。说。说。给我说出来。”
新换来的士兵也是采用了前人的方式。皮特罗发现自己居然已经习惯这种程度地痛苦了。唯一感觉不好的,是自己不小心咬烂了嘴唇。
“把他的鞋脱掉。”
坦白说,脚掌的神经还没有麻木。皮特罗很快就感觉到了疼痛。三下,五下,七下……或许是九下,他数不清了,现在他觉得这棍子已经打进了他的脑髓。
“我们得想个办法,莉莉安。”旺达焦灼地趴在墙面上,她不清楚皮特罗到底在哪间牢房。她开始后悔实行这项计划,但这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
莉莉安靠在铁杆上,透过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她发现这个组织虽然有很多成员,但多数更像是当地的雇佣兵,真正衷心的组织成员并不多。他们对于监狱中的囚犯并没有太多关注,偶尔还会凑到一起交谈。
“旺达,你看那边。”莉莉安示意旺达看向拐角伫立的士兵,他的腰间挂着一串钥匙。
下午一点钟。皮特罗感到自己有些疲惫了,眼皮都在往下耷拉,但他想到了旺达和莉莉安。如果自己倒下了,那下一个受害的就会是她们。他硬是咬牙坚持下来了。
“说。说。”
他用舌头舔了舔牙床,想努力确认自己没有被打掉任何一颗牙齿。
但怎么也数不清。十八、二十、二十二颗?他原来有几颗牙齿来着?不,现在是他的“审问”时间,这不是他该关心的。对面的审问员显然比他先疲倦了,只要他能坚持下来。
下午两点钟。莉莉安和旺达已经制定好了计划,她们其中一人要吸引士兵的注意,另一个陈其不备偷走钥匙。只要解决了这件事,其他的也就迎刃而解。
莉莉安倚靠着栏杆,痛吟了一声,引起了士兵的注意。旺达则慢慢退到了阴影处,如果不仔细观察,居然还真的难以发现她的存在。
这位高大的士兵皱着眉头走过来,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样子。他本该出言教训发出怪声的囚犯,有必要时,他还可以动粗。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位体形消瘦、身穿简陋棉衣、披一头秀发的年轻女孩,竟然使他改变了主意。
他不去提醒另外的值班人员,而是绕过摄像头,走近这位女性,在离她大约十英尺的地方停了下来,把手枪移向两侧,对讲机也特意关掉了频道,仔细看她。
这是他参加这份工作的第二个月,但他很少见到女性囚犯。
她是犯了什么错,会被关押到这种地方来?士兵不动声色地端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