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是,”皮特罗说。“你是对的,这很难协商。任何人与某个自大狂交谈,并准备与他合作。我想,当事人会以为,只要是斯塔克出手,他就算做了一件划得来但精神煎熬的买卖。”
“可不是吗,彼特。”莉莉安解释,“声名狼藉玩遍全国的花花公子。这不是你听到的吗?这个绰号已经跟随他半个人生了——从他十多岁就被这么叫了。”
皮特罗的眼神变得鄙夷而玩世不恭。
“莉莉安,你要不要帮我们把这里恢复原样?”
莉莉安耸肩,可能是出于举手之劳,她走到他身边。“你最近有时间吗?”
“一些足够我们约会的私人时间?”
“噢,”她平静地响应,“意下如何?”
“随时为你准备着。”
“随时?”莉莉安困惑不解,她的手停在他喉前片刻,仿佛想用指尖辨别出他脸上表情的微妙差异。
“你还记得我们的关系吗?大概今天之前我们还在温存,给了我很深的印象。”
莉莉安轻笑了一下。
“我记得——可是某人都没有打电话给我。”
“他不敢,这点我可以肯定。”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全黑了,皮特罗不禁开始怀疑,是否忧郁和晦暗曾笼罩在他的头顶上空——因为现在逐渐恢复原貌的学校和身边人看起来是如此温暖和友善,莉莉安站在他身边的身影也显得和谐。
朋友、妹妹和爱人所激荡出来的欢乐和笑声,一波波在快乐的月光下来回穿梭。
-
某个午后,莉莉安和皮特罗决定趁着休息时间在新墨西哥州的某间餐馆喝茶,她穿着当下流行的棕色套装——“因为斯塔克小姐穿什么,什么就会成为流行款,”她解释——戴着一顶帅气的无边帽,垂落的火红色卷发如波浪般轻快摆动。
白天光线比较明亮时的她在皮特罗看来,性格变得极其热情——她看起来是那么富有活力,几乎看不出与人类的区别;她穿着紧身的半身裙,展现的身材是令人惊艳的柔软和修长,至于她的手,既不是“艺术家型”,也不能说圆润袖珍,而是如士兵般的满是老茧。
他们进门时,乐队演奏的巴西舞曲才刚开始,由热闹的响板,与熟练而略有职业倦怠的小提琴的合奏,非常适合冬日的餐馆氛围。
里面的顾客是一群西部牛仔装扮的男人们,他们正兴高采烈地计划着什么。
皮特罗谨慎地考虑了几个座位,让莉莉安有些好笑,两人在店内迂回穿梭,最后终于在最里侧找到一张双人座。
然而,要坐下前皮特罗又开始犹豫,是坐左边还是坐右边?
面对选择时,他清澈的蓝宝石眼睛和嘴唇显得相当沉重,莉莉安又再次感觉到他的每个姿势是多么的可爱。
皮特罗把生活里的每件事,都当作是可以由自己选择和分配的,就仿佛不断从一个永不打烊的柜台选取礼物一般。
他心不在焉地看着在跳舞的人一会儿,低声发表评论,此时一对男女滑步旋转到他们身旁。
“那边似乎有人在谈论些什么奇怪的事。”——莉莉安顺着他讲的方向看——“在那里!不对,那也有人在说——那边!”
“是的。”莉莉安无可奈何地附和。
“你根本没有听到。”
“我宁愿听你说话。”
“我知道……可是他们说的真的很奇特。”
“奇特?——是吗?”她笑着说。
有两个牛仔靠近他们,其中的一个向他们打招呼。
“年轻人,你们也是听说了那件事而来的,对吗?”
“什么事?”皮特罗问。
“我们也没见识过,某个天外来物吧。”男人的眼睛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不如搭个伙吧!”转向皮特罗,“我们都是从弗罗里达来的。我觉得这是个噱头,只可惜还不够真实。”
皮特罗好奇地追问着。
“奇特,可惜还不够真实。”男人重复一次。
莉莉安微笑——立刻产生兴趣。
“有这么特别吗?”她好奇地询问。
“就是噱头。”
“你们相信吗?”
“有一点,不过我们还是觉得眼见为实。”男人决定。
“然后能和我们说说是什么吗?我们喜欢听别人说这些。”皮特罗递给他们两杯威士忌。
“没错。”莉莉安笑着。
“你们可以想象这个世界上最重的东西,那将是你无论如何也举不起来的神奇锤子。”
“恐怕只有地球本身了。”
“皮特罗,”莉莉安拿起面前的面包块,“你又开始开玩笑了。”
“抱歉。不过传说,每个勇者崛起的开始要从第一个挑战算起,而于砍下一只恶龙头颅时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