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过去了,窗外出现了一群路人。他停下来凝视着窗外,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外面。
当班纳站起来冲向窗户时,脑子里没有成形的行动计划。他抬起手,将玻璃窗向内拉开。没有声响,窗外的那群路人正被扼住喉咙,求助无门。
他做了几次深呼吸,以便使他的脑子清醒些。
他站在窗前,屏息静听从窗外传来的任何声音。
整个房间死一般的沉寂。
班纳感到疑惑。对浩克来讲,所有人都是敌人。但很显然,他并不会随意伤害无辜者。眼前的景象必定只是假象——也许就是这个测试。
作为班纳他会解救这些人质,那么浩克呢?
这是一张变牌——这个意外突然之间解决了“暴怒”的问题。他必须迅速行动以保证他得到有效控制。
班纳竭力控制住浩克的躁动,紧紧贴在墙上。
窗外仍然没有一点动静。那些被控制的路人在咆哮哭喊,当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时震惊得呼吸都加快了。
窗外的景象依然美好阳光,然而几个路人陈尸于休闲椅之间,每个人的脑袋都耷拉下来,草地上溅满血迹,鲜血流进土壤。
他是好人,他不是犯罪者……他想要救人。
班纳的胃里一阵阵作呕,意识在一瞬间消散。
这时房间里传俩一阵怪异的声音,它同投影播放影像的响声交融在一起。
房间外的几人正凝视着屏幕,观看着大家伙“浩克”的行为。
班纳是如此慌张,以致于他差点清醒不过来了,这究竟持续了多长时间,他根本不知道。
他还能思考,这真是令人惊讶。
后来,他认为这种感觉只在刚暴露在伽玛射线中时体验过,那次他和几个科学家决定进行一次实验,这比他们预估的时间至少要早三个月,但这似乎仍然是好主意。
实验取得了完美的成绩,他们急迫地进行了下一步实验。
他是第一个参与实验的,因此也是第一个暴露在射线中的。
他一把按下按钮,差点儿死掉,实验室里的空气感觉像夏天,但射线却像湖水出动结冰前的最后一天,他的神经系统一瞬间短路了。
他的呼吸停在他的肺中,心脏停止了跳动,等他睁开双眼时,他就像一辆电池用光的汽车,非常需要尽快地充电,但不知道怎么办。
他记得实验室的大灯是那么的灿烂,在洁白光滑的地面照射出千万个亮点。
他记得几个同事站在身后,他们正抠着肌肤,声嘶力竭地喊道:好痛……
那时他刚接受射线,他所能想的是:他要死了,就在这个伟大的实验项目中。
几秒钟前,呼吸还是件容易的、毫不复杂的事,现在却卡在他的喉咙中,他既呼不出又吸不进。
他的心脏躺在胸膛中,像一小块砖头,然后它爆裂开了。他大大地吸了一口气,他的身上所有的细胞都在活跃,恶心呕吐开始占据他的思维。
他只有一个想法:活下来,并救下所有人。
现在就像那时一样,他全身处在同样的冻结状态。
他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凝视着墙上的投影。
他知道有人走进来,对方先问他身体恢复得如何,然后又说浩克并非他所想的那样邪恶。
但就像那天暴露在射线当中一样,他的呼吸像一只脏袜子一样堵在他的喉头,既不能进也不能出,大脑和心脏之间的联系突然中断了。
然后它突然爆裂开,就像那次一样。
班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脏在他胸中狂跳了两下,然后继续以它平日的节奏跳动……虽然它跳得更快了。
除了第一次变身浩克,他从没杀过任何人。
“我这种情况如何?”班纳转身看着查尔斯,他最后终于说话了,“我永远也无法摆脱他,是吗?”
“没错,”查尔斯说,“但我想有种办法,能……让你们共存。”
“共存?”班纳的手指压着手腕,使劲揉搓,“可我总是失去意识,每一次都如此。”
“我知道,”查尔斯点头,“也许你一直以来都用错了方法。或许你不应该排斥他的出现。你们已经无法分割,抑制他的出现不是最好的方案。”
班纳停下来,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大。
“什么?泽维尔先生,你说的是什么?”他恨不得抓住查尔斯-泽维尔的手使劲摇,“浩克会伤害别人!”
“他有自己的思维,”查尔斯说,班纳听到他的声音就像来自遥远的地方,也许是从另一个半球传来的,“即使他头脑简单且极易失控,但布鲁斯,他可是个十分狡猾的家伙呢。在很大程度上,他只是为了回击那些伤害他的人,而并非随意攻击。他可以非常的清楚表达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