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难兄难弟啊。
正琢磨着,被反锁的浴室门忽然被人推了下。
陈念毛一炸:“傅非臣你又干嘛?!”
“没干什么。”傅非臣说,“看看你。”
“看你大爷。”陈念骂骂咧咧,他搓把脸,颧骨处一片薄红,“实在闲就去给我弟弄点吃的行吗?”
傅非臣似乎笑了声。他靠在浴室的磨砂玻璃门上:“你弟没事。”
“汪呜。”像是配合他似的,小土狗也跟着叫。
“……”
这投敌速度,快得惊人。陈念无话可说,飞快地洗了个战斗澡。
再慢点,他的过命兄弟可能就要叛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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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洗完出来的时候,傅非臣已经把杨允铎叫了过来。
“……陈先生。”
三更半夜,难为杨允铎还换了身正装过来,只为给一只趴在浴巾堆里的小土狗喂奶。陈念和他对视一下,用目光表示同情:“……辛苦了哈。”
他掐掐鼻梁,想过去自己接手。但还没到杨允铎跟前,陈念就被傅非臣截住了。
他逮陈念逮得驾轻就熟,把人手腕一扣腰一揽,直接往卧室拽。
杨允铎眼观鼻鼻观心,只当看不见。
“靠,你犯病呢?!”
主卧门在陈念的骂声里合上。傅非臣把他拉进去就松了手,陈念乱挥的拳头没刹住,砸在他肩膀上。
不疼,傅非臣甚至有点想笑。他伸手把陈念拉过来,声音压得很低:“伤哪儿了?”
“你刚怎么不问。”陈念瞪他,“我要真有个好歹,这会儿都嘎巴死这儿……唔!”
死字一出,他就被傅非臣捏住了嘴。陈念踢了他两脚,只把一次性拖鞋给甩飞了。
“刚刚你还没洗澡。”傅非臣扯着他T恤领口,视线堂而皇之落下去,“多脏。”
“……”
陈念狠翻白眼。
演什么爱干净,再脏他都上手搂了。不过傅非臣确实没想做什么,把人正正反反看完,只隔着衣服按了按肋下那片淤青:“痛不痛?”
“废话!”陈念一巴掌糊在他手背上,气鼓鼓抬眼,“换你你也疼。操了,你说你跟那个晏秋迟较什么劲儿啊,这在人家地盘上呢,能捞着好就怪了……”
傅非臣收回手,挑眉看他:“你觉得是晏秋迟?”
“那不然呢?”陈念没好气,“还是说您还有别的仇人,没告诉我是吧。”
这话说得很不拿自己当外人。傅非臣又笑,指尖在陈念湿漉漉的鼻尖上一刮。
“我倒觉得不是他。”
“……”陈念皱眉,“你什么意思啊?”
“这帮人藏头露尾,做事不漂亮。”傅非臣慢悠悠道,“晏秋迟的人没这么糙。”
“合着你还挺欣赏他。”
“我欣赏你。”
陈念又想踹他了:“你瞎扯什么呢,能不能说正事!”
“赵成佑会去查的。”
傅非臣像是预感到他的动作,伸腿把陈念一别。陈念毫无防备,就这么被他放倒在床上。
新换的被褥松软至极,腰下还垫着傅非臣宽厚手掌,居然奇迹般地没摔到他身上的伤。
陈念反应了几秒钟,红着脸捶傅非臣肩膀。
“我还没问你呢,你让赵成佑跟着我多久了?”
傅非臣反问:“这很重要?”
“……不重要吗?”陈念推着他额头,不让傅非臣往自己脖颈边贴,“你、你别乱来。今天这事儿可都是你扯出来的,要不是你动手,晏秋迟未必……”
“都说了,不是他。”傅非臣啧了声,顺势掐住他手腕,往头顶一扣。
陈念扭着腰躲两下,到底没避开。温热吐息吹过他颈边,傅非臣牙尖一咬,就把他洗完澡新贴上的创可贴撕了下来。
牙印又暴露在空气中,陈念本能地绷紧腰。傅非臣意味不明的眼神落下来,张嘴似是要再将刚愈合的伤口撕裂开,最终却只是用唇碰了碰那处殷红。
“我让他跟着你很久了。”傅非臣低声道,“这么笨的狗,容易走丢。”
颈侧麻痒绵延不断,陈念几乎忘了反驳后半句。他启开唇,不知所措地喘了喘,终于把徘徊一路的问题说出口。
他勉强偏过头,看向傅非臣:“为什么?”
傅非臣动作一顿:“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让他……”陈念喉咙莫名发干。他咽咽唾沫,很艰难地讲出那两个字,“……保护我。”
像是掩藏许久的谜底将被揭开,傅非臣呼吸陡然一滞。
陈念还在看着他,杏眼湿湿泛红,隐约可见某种期待。
覆在上方的男人却慢慢笑起来。
“打狗也得看主人。”傅非臣语气轻佻,“这道理,我以为人人都知道。”
“……”
陈念嘴角抽了抽。
一秒,两秒,三秒。主卧里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