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傅非臣。”
陈念又叫他。这次握住了傅非臣逐渐松动的手。
“我朋友很少的。”
嗓音压得低低的,无端透露出几分无措。平常站起来挺高一人,蜷在傅非臣臂弯下就显得弱小起来了。衬衫底下露出的那截腰一把就能捞住,傅非臣深有体会。
他嗤笑了声,把陈念放开:“你就这么舍不得他出事?”
陈念不说话。他低头攥着手机,指尖都是汗,按了两次没能成功解锁。
“行了。”傅非臣厌烦地按住他,“我留了人,晏秋迟难为不到他。”
“……”陈念动作一顿,他抬起头,醉眼懵懵的,“那你还让我求?”
“不乐意?”傅非臣说,“行,那我现在打电话给晏秋迟,让他有脾气尽管往你那个小朋友身上发。”
“别!”
陈念扑过去按住他佯装要打电话的手,被傅非臣顺势搂个满怀。时间已经很晚,街道上几乎只有路灯静静亮着,闪动的阴影下傅非臣垂眼看他,漆黑瞳孔暧昧不明。
“胆子越来越小了。”他放下手机,在陈念脸颊上拍了拍,“傻狗。”
-
陈念回酒店后给Lucas打了个电话,结果这人居然比他先到家,接起来的时候声音含含糊糊的,像是已经睡了。
白操心,但平安就好。陈念长舒口气,终于把自己扔回床上睡下。
第二天他下午才醒,头痛中想起杨允铎说早上有个活动得他陪着参加,心底登时咯噔一声,赶紧从床上滚下去。
衣服都没穿,跑出去在套房里转悠了一圈后,陈念在客厅里找见张便利贴。
压在保温桶底下,是杨允铎的字迹,端端正正写了几个大字。
“傅总说,扣掉你今天的工资。”
陈念:……
小心眼内样儿。
他骂骂咧咧地把留给他的早饭吃了,扔垃圾时在垃圾桶里看见几张碎纸。陈念好奇心起翻出来拼了下,发现是傅非臣写的。
同样的内容,就俩字,扣钱。
幼稚死了,陈念狂翻白眼。
事已至此,就当成老板给放假吧。他起来换了身衣服,准备出去,到门口一拧把手,发现又给人反锁上了。
打电话问前台,前台小姑娘甜甜地通知他对的,傅先生特意嘱咐过,千万不能让您随便出门。
……
真神经病。陈念挂了电话就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叶眠这两天居然挺空,一上线就疯狂邀请他组队。
陈念忍不住问:“你不是在家陪你妈斗智斗勇呢吗?”
“斗我爹的话她一个人就够了,我去纯添乱嘛。”叶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要是贺睢在我还能跟他斗斗法,但他最近没在鹭城。……哎你别老聊天了,赶紧排一把啊。”
“没在鹭城?”陈念点了匹配,“那他去哪儿了?”
应该不会也来陵都了吧,没听说叶家在这边有生意。而且哪怕真是有,以现在的局面,他好意思以叶家人身份出席吗?
“不知道。”麦克风里,叶眠的声音比平常沙哑几分,居然显出点成熟,“他挺会藏的,我派过去跟踪他的人到城外就被甩脱了。沈……为舟哥哥也说没办法。诶对了,你是不是跟臣哥在一块儿呢?”
陈念骂他:“说话注意点儿,我跟他在一块个屁啊。”
“你怎么这么敏感啊念念!”叶眠叫起来,“我说的是物理意义的在一块儿!在不在你旁边!”
“……”陈念狠狠地戳屏幕,狠狠地买了件新装备,“那也不在,你以为我怎么和你玩游戏的,上班摸鱼吗?”
“你也不是头一天摸鱼了……不是,说正事,臣哥那边有什么路子吗?我是真觉得贺睢那孙子不安好心,他肯定藏哪儿憋坏呢。”
有点道理,他那种人就像狗皮膏药,黏上就甩不脱,不可能在争家产抢名分的黄金时期玩消失。
陈念在屏幕上划了两下,心底忽然一动。
确实可以问问傅非臣啊,反正他迟早也要……
跑路的。
虽然就目前进展看,还很遥远。
喉咙里忽然一噎,陈念端起杯子灌了口水,然后若无其事地嗯了声。
“行吧,我回头帮你问问。”
-
“查人?”
晚上傅非臣被他问到这个问题时,满脸若有所思:“你想做什么?”
睁开眼就吃了一顿早饭,陈念饿坏了,捧着杨允铎拎过来的打包盒狼吞虎咽,抽空回了傅总一句:“帮叶眠问的。”
“还说朋友少。”傅非臣一边解领带,一边坐到他旁边,“你和他关系不错啊。”
“关系不错怎么了,”陈念怼他,“你吃醋啊?”
他本意是内涵傅非臣和叶眠关系不一般,毕竟两家看起来是老相识,叶眠见了傅非臣也不像其他人似的,仿佛老鼠见了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