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动物面临危险的本能反应,他攥紧拳回过了头,然而却已经来不及。
“……!”
那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了上来,用毛巾捂住了他口鼻。
艹!怎么是蹲他的?!
三更半夜你俩谈个恋爱不好吗!
刺激性的化学药剂钻进鼻孔,陈念骂都没骂出声,身体便失去力气。
“别说,长得是不错。这小脸……”一片蒙昧中,他听见那俩人说。
“手别乱放。是……点的人。”
那个名字被含糊地一带而过。
陈念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睁开眼时,世界还是一片黑暗。等脸颊从药物带来的麻痹中缓过来,他才发现不是天黑着,是眼睛被蒙住了。
他应该是被人绑在一张椅子上,陈念试着动了动,没能把它从地上提起来。这房间很空,他咳嗽了声,居然有回音。
难道是个……厂房?
陈念试着叫了声:“有人吗?”
没人搭理。
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他闭了闭眼,重新开口:“是不是傅非臣让你们把我弄过来的?”
还是没人理。
陈念有点烦躁。抓都抓来了,要杀要剐怎么还没个说法,他晚上还上班呢!
傅总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不行。
陈念又咽口唾沫,刀割似的疼,保守估计起码昏了大几个钟头。他不动声色,背过手去扯绑在腕上的绳子,嘴里装模作样喊:“有没有人啊?我要喝水!”
挣不开,绳子绑得结实。像是知道他下手狠对自己也狠,从手腕一直密密匝匝捆到肘弯。
抓他的应该就是傅非臣吧,陈念心想。鎏金那孙子要下手早下手了,不会憋到现在。
……
但也不好说。万一人牙没补好讲话漏风,不好意思来呢。
说一千道一万,得让抓他的人出声。谈判谈判,不谈还怎么判?
陈念苦中作乐,给自己捋出几条路径。
认怂,撒疯,装傻。
……
都挺丢人的,这帮二世祖一般比较喜欢哪个?要不算了,还是再等等。可是他真耗得起么……
心烦意乱间,一只手冷不丁落在了他脸上。
陈念呼吸陡然滞住。
不是扇巴掌,是极尽温柔狎昵的摩挲。从他被蒙住的双眼开始寸寸往下,捻揉他因愤怒而死死抿紧的唇。
像是要像撬开一只紧闭的蚌一样,撬开他。
“……”
陈念不再出声。他眼角抽搐,努力压抑张嘴咬过去的冲动。
看来还真误会了傅非臣。
对他有这种龌龊想法的,只会是鎏金的老板,贺睢。
——停在他脸上那只手,还在往下滑。
第4章 蒙眼摸摸狗
从手到脚都被捆得结结实实,陈念躲不开。
“操,别碰我!”
他下意识将身体往后避,整个人已死死靠住椅背,那只手却依旧能轻而易举逼上来。
指节粗大,没戴戒指。陈念皱巴巴的黑T恤被他勾住衣领往下拉,虽然看不见,却依旧能感受到有目光灼烫,正顺他锁骨往下爬。
“……”
陈念咬紧牙关。
他身体紧绷着发起抖,不是害怕,纯粹觉得恶心。下巴也被人像逗狗一样挠了挠,在混乱的心跳声中,陈念似乎听见一声笑。
一声……嗤笑。
陈念脑子里的弦终于绷断,他大骂出声:“姓贺的你有病是不是!”
停留在他胸膛上的手一顿,忽然掐住了他的下巴。
很用力,像在惩罚他竟还敢骂人。
而另一只手还在往下。陈念扭着头剧烈挣扎。分绑在两边的大腿紧绷,勒出道道沟壑,那人把整只手覆上去,动作恶劣而轻佻。
“王八犊子,你给我等着……我……呃唔!”
像是嫌他话多,掐住他下巴的那只手直接挪上去,捂住了陈念半张脸。陈念很快喘不上气,脸颊泛起缺氧的潮红,垂死挣扎般扭动脖颈:“呜……”
被人捂死这死法太丢人,陈念脑子里一片混乱。他鼻尖一遍遍蹭着男人宽大的掌心,汗水涎液混杂起来,气味难闻但又是他不得不渴求的最后一点空气。
喉咙里的呜咽愈发重,他脑袋发胀,眼角也生理性地淌下泪来,整张脸红得一塌糊涂。
“呃……”
昏迷之前,陈念忽然嗅到一丝熟悉的、古怪的味道。
曾在他嘴里挥之不去的味道。
“傅,”电光火石间,陈念挣扎着叫出声,“傅非臣……”
他缺氧缺到舌头发麻,这三个字讲得很含混,但覆在他口鼻上的那只手马上松了些。
新鲜空气涌进来,陈念大口大口喘息。
头顶又一声笑。但这次陈念没空骂他。
他弓着腰,整张脸无力地埋在傅非臣掌心。蒙住他眼睛的黑布被蹭松了,陈念隐隐约约,又看见了傅非臣锃亮的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