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傅非臣拉他过来，认真摘去陈念发间一缕草絮。指尖蹭过脸颊，依旧有战栗般的痒，陈念警惕地别过头：“差不多得了啊，我下午还想逛逛呢。”
“好。”傅非臣点头，“我陪你。”
“……废话。”
陈念没好气地掐他手腕。傅非臣个头高、骨架又大，他勉勉强强能圈住。为了弥补气势，陈念挺了挺发酸的腰，大声道：“就咱俩，不一起你还要回去自己睡觉啊？”
这就纯属找茬了。傅非臣笑着揉他后颈。被陈念偏过头来瞪时，他又坦然解释：“有根草没弄干净。”
“……”
陈念半信半疑地放过去了。
两人顺着河岸漫步。正午太阳正烈，水面折跃金鳞般的光，辗转淌入更深的谷道。
也有三三两两的旅客聚在岸边拍照或聊天。他们还遇见了那对老夫妻，陈念帮两位老人拍了合影，对方又问他们：“需要也帮你们拍一张吗？”
“啊？不用了吧。”
陈念下意识拒绝。
——原因无他，婚礼的时候快给他拍麻木了。到现在叶眠还在断断续续给他发自己P好的图，陈念很怀疑等到他念完大学，叶眠还没发完。
傅非臣倒是没说话。陈念下意识看他一眼，刚迈开的步子又收回来了。
“麻烦您了。”他打开手机相机，递给老太太，“就帮我俩随便拍一张吧。……呃，站那儿的就好。”
他拉着傅非臣找了个位置。
面前是河滩，身后是一片丰沛水草，远离城市的天空蓝的空旷。他不怎么熟练地抓住傅非臣揽在他腰间的手，偏过头叮嘱：“笑一下啊。”
“……”
傅非臣这才晃过神。他看着陈念，点了点头。
几步外，老太太在兴致高昂地招呼：“一，二，三——”
咔嚓。
画面定格时，陈念耳边一热。他偏头看向忽然亲过来的傅非臣，眼睛睁得圆圆的：“你——”
这一幕也被连拍记录下来。陈念道谢完拿回手机，咬牙丢给傅非臣：“这回满意了吧！”
占了便宜，傅非臣只笑不答。他动作飞快地将照片传到自己手机上，又贴过去哄人：“念念真好。”
“好哪儿啊，好在我会猜？”陈念哼哼唧唧捣他一下，“下次想什么自己说，多大人了。”
“知道了。”傅非臣握住他手，低头亲了亲，“我在学。”
“……”
行吧，态度还算可以。陈念把他往自己衣服里摸的手掐住，随手拍一巴掌：“别乱摸。”
“那念念，”傅非臣学以致用，“我想摸。”
陈念：……
“你别仗着这边没人听得懂就耍流氓行吗！”他一顿乱拳，“要不要脸啊！”
-
不过有一有二就有三，旅途后面的几天，傅非臣就开始自觉主动找人给他们拍照了。
也拍陈念。
手拿冰淇淋嘚嘚瑟瑟朝人眨眼的，嫌太阳太晒躲在树后面的，蹲在涂鸦墙底下认真看下方小字的，摘下帽子朝人兴奋挥动的……
陈念根本吃不准他都是什么时候拍的。傅非臣这人幸好没去做狗仔，他偷拍起来别人压根发现不了。
有时候陈念翻阅他那个ins小号，都记不住自己还做过这样的表情。
此账号最近的发图风格很固定，几张风景照几张单人，最后留一张他们的合影。陈念有次在车上无聊，把合影放大看了看，愕然发现傅非臣还修过图。
他给婚戒打了个高光。
“……”
陈念被他这种小巧思折服了，首次给这个“网红情侣账号”点了个赞。
结果证明又是一场作死。车子停下加油的时候，傅非臣付完钱就上来亲他，一边亲一边问：“念念喜欢？”
“你……你没听说，加油站不让擦枪走火吗！”
外面就能听见加油站工作人员的声音，陈念慌得不行。他按住傅非臣肩膀使劲儿往后怼，很有点誓死不从的意思：“换个地方再……你别咬了！”
“……”
傅非臣却流连在他颈侧。吮吻一点点往下落，陈念的T恤被扯到变形，他仰头靠在车厢壁上、一口口剧烈喘气。
人声近在咫尺。直到车窗被工作人员敲响时傅非臣才放开他，恋恋不舍地亲了亲陈念微张的唇：“那换个地方再来。”
“……”
陈念朝他竖中指。反应了会儿，又换成无名指。
神经！
-
临回L市时他们还经过了当时陈念他们学校做野外项目的那片山区。途经那道弯道，陈念趴在车窗上向外看了看，忽然说：“拐进去看看吧。”
“嗯。”
傅非臣对他的提议一般没什么意见。房车拐入盘山公路，约摸两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营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