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工作人员的叮嘱,推拉门悄无声息合上。车厢随运转缓缓上升,陈念侧过头,专注地录视频。
整座鹭城在他镜头里渐渐展开。从脚底的鹭城乐园,到远处鳞次栉比的大楼,冬日的太阳懒懒挂在城市天际线上方,撒落下一地温柔的暖黄。
越来越高了,他几乎能看见自己小时候生活的那片巷子。还没轮得上拆迁,枣红的瓦片挨得很紧,像一片片剖不掉的鱼鳞。
傅非臣的手搭在了他后颈上,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温温地罩着。景苑的公寓楼闯进镜头里时,他身体微微紧绷,陈念却笑起来:“诶,咱们……我家!”
他指着那片米粒大的老小区跟傅非臣说:“拍得还挺清楚的,我都能看见楼顶的热水器了。”
“……”
其实谁在乎热水器。摩天轮即将升到最高处,傅非臣垂眼,轻轻替他按下翻转摄像头。
“诶你干嘛……”
陈念的抗议声刚响起来,便被他封堵在唇间。手机忠实地录制下两个接吻的人,一个闭着眼、虔诚得仿佛在许愿,另一个却惊愕地瞪着、像根本理解不了发生了什么。
但很快,他也闭上了眼。摸索着,陈念含住了傅非臣微凉的下唇,轻轻一咬。
摩天轮驶到高点,整座城市匍匐在脚下。陈念后脑勺被人托起,被迫加深了这个吻。
“念念。”
在愈发混乱的喘息声里,他听见傅非臣固执地重复。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
陈念半睁开眼睛,看了看他。这次他没大声用幼稚回击,而是轻轻蹭了蹭傅非臣鼻尖。
“我……尽量。”他小声说,“你也尽量。”
傅非臣笑了起来。阳光被钢架投下的阴影遮蔽,他伸出手,将陈念用力揽进怀里。
“我拼尽全力,好不好?”
说完,便又吻了上去。
-
从摩天轮下来时,陈念有点腿软。
他是想过来参加这个倒霉团建会发生点什么,但没想到是亲嘴亲了十几分钟。傅非臣很有点不怕死的精神,摩天轮越降越低时陈念已经忍不住开始挣扎,他却还揽住陈念不放。
“底下人看得见!”陈念小声怒斥,“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成年人接个吻,和不要脸差距很大。”
傅非臣理直气壮地揉在他腰上,微一侧头,又去撬陈念齿关:“乖,舌头伸出来。”
“……”
陈念不想回忆了。他腿肚子转筋,下来后闷声不响找了个小亭子坐下喘气。
亭子也是童话风格,外面看是个大红蘑菇。有被妈妈抱着的小孩好奇道:“那个哥哥为什么坐在蘑菇下面呀,他是避雨的小动物吗?”
“嗯?哪里?”
年轻的母亲转过头,正好看见大老板在给“避雨的小动物”哥哥捋头发,当下加快脚步,远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宝宝不要跟别人乱说喔,哥哥是在休息……旁边的叔叔?呃,他肯定……”
“是在陪哥哥呀。”
确实在陪。
还在好声好气跟陈念要东西:“你刚刚录的视频,什么时候发?”
“……”
陈念抬起头瞪他,心寻思这是真不要脸了。前半段还好说,后半段那不是……
录了五六分钟俩人亲嘴吗?
“没录上。”陈念凶巴巴地瞪他,“内存不够,别想了。”
傅非臣挑眉:“不是之前才换的新手机?”
从山上滚下去之后陈念的旧手机就GG了,这台确实是傅非臣给他买的新的。陈念眼皮一掀就甩锅:“那你别问我,你问X信XQ为什么俩月就能繁殖50G。反正我没存上,你爱信不信吧。”
傅非臣也不说信不信。他笑着点点头,看一眼手上那块应景的古董表:“快中午了,饿不饿?”
“……”陈念严肃声明,“你可以收买我的胃,但不能收买我的灵魂!”
他站起来:“在哪儿吃饭?”
-
中午吃完饭后,傅非臣让赵成佑和李骁陪陈念玩刺激项目去了,他自己负责在底下拍照录像。
获得了很多屏保和……
表情包。
“这张删掉,”从过山车上下来后,陈念虚弱地趴在他肩上审图,“这张也删掉……你都拍的什么啊?过山车那么快也能精准抓拍到我?”
“挺可爱的。”傅非臣一边可惜,一边按下删除。他偏头看了看肩上哈赤哈赤喘气的小狗,“你很好认。”
“……”
陈念无言地翻了个白眼。赵成佑在旁边,独自兴高采烈:“鬼屋还去不去?我听说做挺好的。”
陈念果断道:“不去了!”
他要是去鬼屋,傅非臣不得跑监控室给他拍表情包啊。
“行吧,听你的。”没地方展示自己的英雄气概,赵成佑很遗憾。他拿了张地图给陈念看,“你看还有没有什么项目想玩的?这个小火车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