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陈念把笔记本接过来，随手一折，塞进工装裤肥大的裤兜。
他拍了拍膝弯，挺无所谓：“我可以回去再掰直。”
“……”
后排几人顿时息了声。
那笔记本的书脊是铁制的，何止要掰，平常连打开换活页都费劲。很多人发到手翻两下，就把这个当做入学纪念压到了箱底。
只有陈念本着废物利用的精神，将它付诸使用。
还……说掰就掰了？
什么怪力少年？！
Jaden倒没有什么反应，还完就安静地回了原位。
但他们依旧没回过神。
“妈的！”雀斑男咬牙摇醒同伙，“你们就这么放弃了吗，嗯？”
“没、没有，怎么会呢。”
“是啊，他……他再怎么力气大，也只有一个人！”
“我们一、一定可以的，对吧？大不了多带点工具……”
-
大巴车来到大山深处，停在了一处营地跟前。教授招呼他们赶紧下来，在天黑之前把睡觉用的帐篷扎好。
帐篷是自行分配的，陈念和Jorge一组。他发现这人有点夸张，一说到要扎帐篷，居然脸红心跳的。
……
少男心事好难懂。陈念默默移开眼。傅非臣那堆屁话还真有点用，否则他可能还以为……
Jorge特别喜欢干手工活吧。
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下，搭建工作很顺利。最开始，那几个不安分的人还会时不时瞥来一眼。但渐渐地，他们开始自顾不暇。
“靠，你应该帮我扶着！”
“你怎么不说是你不够用力？妈的，又砸到我了！”
“……”
等到全员弄好帐篷，太阳已经下山了。今天没什么野外任务，大家聚在篝火旁边吃晚饭，顺便听教授讲他年轻时炸实验室的故事。
陈念越听越佩服，也越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以他这霉劲儿，不得炸个五六七八九十次啊。
“好了，祝愿大家都没有手搓炸弹的未来，解散！”
吹完最后一句，大家各回各帐篷。陈念掀开帘子钻了进去，Jorge在外面扭捏好半天，终于探了个头：“陈……啊！”
他还没说完，屁股就被人拍了一下。教授浑厚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我们还缺一个人守夜。Jorge，就你吧。”
“……”
不很道德，但陈念松了口气。他好心地把强光手电递给Jorge：“加油。”
又对教授说：“下半夜需要轮换的话，我可以去。”
“勇敢的好孩子，”教授朝他竖了个拇指，“但是不用了，只不过是个学院的传统形式，过了零点他就可以在守夜人专用帐篷睡觉了。”
教授说完，拎着扑腾的Jorge就走了。陈念眯了眯眼，忽然探出半个身子来：“教授！”
“嗯？”
“这个令人印象深刻的传统形式，”陈念略微斟酌了下用词，“是从今年开始的吗？”
“……”
“……”
两人目光撞到一起，教授先转开了。他哈哈两声：“这个嘛，我可以在回程的路上为大家讲解。”
陈念：……
所以压根就是现编的对吧？
他目送一脸懵逼的Jorge和面含微笑的教授远去，掏出一格信号的手机，先给薛燕华报了平安。
又礼貌地问候傅非臣。
【你有病吗？】
傅非臣没回他。
第157章 没用的狠话
网络问诊没有得到答复，陈念略不爽地睡了。第二天起床，他去营地规定好的清洁区洗漱，遇见了一脸灰败的Jorge。
陈念吓一跳：“你怎么了，没睡好么？”
“……嗯。”Jorge泫然欲泣，“你知道教授对我做了什么吗？”
陈念心提到嗓子眼上：“做了……什么？”
“他讲了两个钟头他以前跟着地质队做分析师时遇见的怪事！”Jorge控诉道，“我在梦里一会儿被温迪戈追，一会儿撞见皮行者，简直是……”
“哈哈，胆小鬼！”
一道难听的公鸭嗓横插进来，陈念吐了口牙膏沫子，回头冷冷剜过去。
“干什么，我说的有错吗？”公鸭嗓梗着脖子瞪他，“多大岁数了还被吓得做噩梦。Jorge，你没尿裤子吧？”
“不好说，”雀斑男揽着同伙的肩膀嘻嘻笑，“我怎么听说，有人小时候被爸爸打到失禁了呢？说不定从那时起……”
“你们……！”
被戳到痛处，原本还在装听不见的Jorge眼眶一红，丢下杯子就朝他们冲过去。几人正要以多欺少，就看见陈念也放下牙刷，抬腿就是一踹。
“呃啊！”一脚正中雀斑男小腹。他往后跌出去好几步，恶狠狠盯住陈念，“你他妈给我等着，老子今天非要……”
“非要怎么着？”陈念兜头又是一拳，“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