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念嘴角抽搐,生怕老头下一句是“少爷好久没这样笑过了”。
但老头没再说话,又溜达去窗边看雨了。陈念挺想问他突然说这个干嘛,又记起沈为舟口中关于他的回忆。
算了,可能只是陈述事实。
傅非臣长这么大,估计还真的没有一个朋友。
……辛辛,算半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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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经理又专门发消息来道了歉,说没想到他们会找陈念来报复。这次小作文字数少了,只有一千多,但陈念看得还是脑门冒汗。
这姐弟俩差距真的很大。一个看似冷酷实则常常将错误归咎于自己,一个……
看似冷酷,实则嘴硬。
当然经理又提出他的个人安全问题,陈念依旧敬谢不敏。但他下课之后,在校园里看见了傅非臣。
没开他那辆气势凶狠的悍马,换回了低调的黑色卡宴。
好吧也并不低调,陈念路过时听见有同学议论:“这是来找谁的,祁校董吗?”
“不会,祁校董的朋友没这么……呃,保守。”
想说圣诞树可以直说的,同学。
其中也包括那个公然挑衅陈念的雀斑男。他一脸歆羡地望着傅非臣那台车,嘴里唾沫星子横飞:“我家也有一台类似的,只有发动机比这个低一个级别……真的!”
陈念都懒得听他吹牛,这玩意儿陪在傅非臣身边的时候他见过太多,当乐子都被沈为舟爆杀。他背着书包,从车边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偏偏雀斑男还要犯贱:“我说,这是要去碰瓷吗?好吧好吧,大概也是地域传统……”
陈念还没匀给他半点眼神,傅非臣却忽然下了车。暴雨后降了温,他打一把黑伞,纯羊毛大衣看不出logo,但光那枚钻石领夹,恐怕就够买某些人十条命。
踩过潮湿的柏油路,他走到陈念跟前,微微俯身:“今天也不好打车。”
他这话是拿中文说的,没有刻意给谁显摆的意思。但光这种态度,就够那些人闭嘴收声。
“……”
陈念太阳穴狂跳:“你是来给我撑场子吗?说实话没这个必要,我在写投诉信了,下次录到他大放厥词,我就会去举报。”
顿了顿,他把那句“不劳您操心”吞回了肚子里。
陈念继续往前走,手里超市促销送的小灰伞在狂风中屹立不倒。傅非臣站定看他,唇角扯了扯。
有点无奈,又有点……
自豪的意思。
谁会把他当宠物呢?再怎么为情势所迫,都要强撑着自己站起来。从前他坚信陈念长的是反骨,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他是有他自己的活法,有他自己的主意。
傅非臣没搭理那几个长舌男或惊异或猜疑的目光。他站在车边,给陈念发消息。
这次前面那人很快有反应。那道身影停在路边,掏出手机看了看。
“……”
看起来,陈念还真把他的号码存到了通讯录里,以防下次消息又躺进垃圾箱。傅非臣好容易压平的唇角又在上扬,正当他克制心绪,准备上车护送陈念回家之时,对方却忽然回过头来。
隔着雨幕,两人再度对视。
这次罕见地没有愤怒、猜忌、怨愤等诸多心情。陈念看着他,终于不那么像在看一个顶着傅氏集团总裁头衔的空壳。
手机屏幕暗下去,又被雨点打亮。上面其实只有短短两行字。
【没有其他目的。】
【希望你安全,而已。】
第145章 为我留下的
这周末去兼职的时候经理给了他一个“谢礼”。陈念打开来看,喉咙里顿生一声卧槽。
里面明晃晃躺了把柯尔特手枪。
枪柄镌着他的名字,念。
“……”
陈念不好说这到底是姐弟俩心有灵犀,还是压根儿就是傅非臣给他订的。他抿抿唇,想推回去:“真用不着,经理。我平常也不怎么去危险场所,拿它干嘛啊。”
“而且我家狗特别闹腾,”为增强说服力,陈念把今今也扯出来,“万一给它翻出来叼走玩,那就太吓人了。”
傅非琢诚恳地征求意见:“那看来,你还需要一个保险箱?”
“……”
然后还需要一个放保险箱的房子,房子都有了再来点保镖。陈念嘴角抽搐,简直能替她把这套曲线救国安排明白。
最后一开门,哇塞surprise,保镖是傅非臣对吧?
但这姐弟俩有一点还是蛮像的,想做的事从来强硬非常。估计这次不接还得有下次,陈念只能感动地收了这份厚礼。
祁以期的老员工说画廊有交换圣诞礼物的传统,陈念不想到时候喜提一把口径更大的杀器。
“不过,这里和鹭城不一样。”经理在离开前劝导他,“你不去找危险,危险可能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