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去哪儿!”祁以期追着他喋喋不休,“我可以送你!”
“我找地方打工。”陈念敷衍他,“不用麻烦您了,祁校董。”
这样一叫,距离似乎更远了些。祁以期叹气道:“那你更应该跟我聊聊了,我的新画廊有很多空缺的职位,比如……”
他隐蔽地看了看陈念的神色:“保镖。”
“……”陈念脚步果然一顿,他转过头,寒气森森望向祁以期,“你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了?”祁以期装无辜,“我们画廊有很多价值连城的艺术品,需要聘请安保人员很正常吧?”
他又举证:“我知道你看过我的ins,你还给我点了赞。”
“我那是手滑!”
“是黑客也没关系。”祁以期大度道。
陈念:……
遭报应了,怎么有人嘴比他还欠!?
两人谈话间已经追到陈念拍照留念的纪念雕像前。祁以期虽然人高马大,但体能比沈为舟还逊色,他喘着气说:“其实,其实我在ⓃⒻ码头外看见你时,就觉得我们应该有很多话可聊!你真不考虑来我这里应聘吗?”
陈念想都不想:“不考虑。”
尤其是保镖,他对此有严重心理阴影。沈为舟派来接他的人定位在外面的柏油马路上,陈念咬牙缀着这个讨人厌的尾巴往外走:“您想聊天的话可以换个人,我没兴趣。”
祁以期不折不挠:“那你需不需要口语老师?我免费。”
“……”
真好,这个傅非臣也给他安排了杨允铎。陈念冷着脸:“不用。”
“……那好吧。”祁以期似是准备放弃,他叹口气,“那,再见?”
陈念抬起手朝他挥了挥,赶苍蝇似的。
祁以期转身往回走。他打开手机,给人发语音:“说实话,你是不是让小朋友产生心理阴影了?他在新环境里紧绷得不像话!说真的给他找个心理医生吧,我一个辅修心理学的门外汉都看得出……什么?”
一众学生目睹了他们热情而不失优雅的祁校董崩溃大叫。
“你来L市了?那你找我帮什么忙!我敢保证他现在把我当成变态看!”
对面冷酷地敲出几个字,祁以期一看,差点厥过去。
【那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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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别墅的路上,陈念一直觉得不太对劲。
今天来接他这位司机堪称全副武装,从头到脚大概只有不足几平方厘米的皮肤露在外面。陈念上车时他也一言不发,还是前座保镖招呼他:“回别墅?”
陈念犹豫了下,说:“去这里一趟吧。”
他把地址亮给司机看,对方不知怎么,盯着他手机看了很久才点头。
……
这人是不能说话吗?陈念有点怀疑。他看看司机,又看看正襟危坐的保镖,指尖不自觉抠着掌心。
那司机似乎看见了,躲在墨镜后的眼皮抖了抖。口罩下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他安静地把车开到陈念报出的地址。是家陈念搜到的拳馆,离洛大只有三公里的路程。
这家店最近在招陪练。
“谢了,你们先回吧。”陈念拉开车门,“我等会儿自己坐车。”
“不用不用。”保镖赔笑,“我们等着就行。先生说了,以您为先。”
“……”
沈为舟又犯什么病,怕他跑了是吧。陈念嘴角直抽,在心底狠狠记了一笔。
回头就让辛辛咬他。
他没说话,下车摔上车门。司机一直扭头往他离开的方向看,直到陈念彻底消失在拳馆的茶色玻璃门里。
车载导航滴滴直叫,提醒他们这里不是可停车路段。保镖眼观鼻鼻观心,装死。
直到手机震响。
“……”
司机将口罩拉下,露出半张轮廓深邃的脸。不知什么时候,他把嘴唇咬出了血,似是在竭力忍耐。
“喂。”
“别喂了大哥!”电话那端,沈为舟气急败坏,“你把我的人弄哪儿去了?陈念呢?我操,你就不怕他梗着脖子跟你同归于尽啊?”
“他没事。”墨镜推上去,傅非臣冷声道,“别装了,沈为舟。你的保镖和司机现在应该已经醒了,不是么?”
“……”
沈为舟没声了。过了会儿他才说:“你这算,违反合约了吧?”
“我没有。”傅非臣平静道,“我只是来看看他。”
知道这会儿再说什么都没用,反而可能让傅非臣彻底跟他撕破脸,沈为舟反而静下来。他假惺惺劝:“你最好真是只是看看,陈念回来后还吐过好几次呢,他要是突然看见你……”
“沈为舟。”傅非臣揉着额角,眼睛望向拳馆内。
陈念大概跟人谈好了兼职,笑得一脸轻松。那对杏眼弯起来,亮闪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