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成佑身边经过时,他却被拦住了。
员工餐厅坐落在主宅边角,远不如傅非臣那餐厅宽敞气派。赵成佑个儿又挺高,腿一伸直接堵住过道,逼得陈念不得不停下脚步。
这伎俩倒是眼熟,陈念瞥他一眼:“怎么了?”
“没怎么,想跟你认识一下。”赵成佑抬起头看他,笑得很假,“怎么说咱们以后也算同事,总不能连名字都不认识吧?”
陈念心说同事?那你好有追求,要不让傅非臣也给你腿上咬一下。
面上倒是不动声色,把手递过去:“陈念。”
“赵成佑。”
交换完名字,两只手搭在一起晃了晃。赵成佑面带笑意猛地发力,想听这小白脸惨叫出声,然而陈念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定定地和赵成佑对视,本该毫无侵略性的狗狗眼沉在暗处,渲出一片漆黑。
赵成佑看得一呆,手上本能地卸力。陈念便轻轻松松从他手掌心脱出去,只残留一线余温。
而当事人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打着哈欠走进了厨房。
粥已经冷了,笼屉中还剩几个包子,陈念随便拿了个,边啃边说:“有别的事儿等我吃完再聊,赵哥。”
“我饿着呢。”
饿也是真饿,他风卷残云地吃完三个巴掌大的包子,濒临萎缩的大脑才终于活过来。
先不提傅非臣,赵成佑这态度多半是看他不顺眼,不知道是嫉妒他的工资还是待遇。
前者情有可原。后者……
陈念一想起那扇该死的门,就忍不住想吐。
嫉妒也行啊,大不了换赵成佑住进去呗,他求之不得。
正寻思着,赵成佑从他身后靠了上来:“哥们儿,你力气不小啊。”
陈念扯扯唇角:“还行吧。”
说实话,赵成佑本来以为陈念也是大老板包养的小玩意儿,就和那个什么言岫一样。
——顶着保镖的名头玩情趣,看模样就知道估计只是个娇娇少爷,能有多大用处。
但刚握手那一下,赵成佑被他一把攥得也挺疼。都是靠拳脚吃饭的,这一下赵成佑就来了兴致,挺想打听打听陈念都会什么。
闲下来还能过个招不是。
纯正肄业大学生陈念不知道他的小九九,吃完包子就想往外走。
赵成佑伸手捞他一下:“诶,你干嘛去啊?”
陈念一抖肩膀,把他爪子甩开:“上班去啊,你不去吗?”
“嗨,傅总用不上那么多人。”赵成佑也不生气,还笑嘻嘻的,“你刚来还不知道吧,傅总有两下子的。他以前在M国留学的时候练了挺多年拳击,普通人根本奈何不了他。”
陈念嘴角一抽:“那他要这么多保镖干嘛,有瘾?”
“肯定还是有点不普通的危险呗。”赵成佑卖了个关子,神神秘秘凑过去跟陈念讲,“就五年前那次车祸,不久之后傅总也……”
“陈念。”
杨特助的声音从门口飘了过来,赵成佑一秒住嘴。陈念不满地瞪他一眼:“你讲啊。”
“杨大总管叫你呢,我回头再跟你说。”
他犹豫都没犹豫,一秒钟从员工餐厅另一个门溜走了。陈念揣着满腹狐疑,抬头问:“怎么了?”
“傅总叫你过去。”
陈念不情不愿地跟在杨允铎身后,被他领到了车上。
刚坐下便听傅非臣啧了声,对他的卫衣牛仔裤表示不满:“又穿成这样。”
“那我去换一身。”陈念立马要拉车门,被傅非臣拽住兜帽扯得往后倒,“操,你轻点儿!”
“什么都没干就让我轻点,矫情。”傅非臣丝毫没有快把人勒死的内疚感,一边把陈念拖过去,一边跟司机讲,“开车吧。”
司机非常沉默,副驾驶上的杨允铎也非常沉默。只有陈念在努力挣扎。
“你真勒到我脖子了……咳!”
陈念这会儿吃饱了饭,没早上起来好欺负。但傅非臣倒是更有兴致,抬起胳膊夹麻袋似的把人薅过来,又驾轻就熟地掐住了陈念泛红的脸。
……
这小孩儿吃完饭怎么不擦嘴呢?
感觉到指尖明显的油腻腻的触感,傅非臣额角一跳。他抽了张纸巾往陈念脸上抹:“小脏狗。”
“唔……!你有洁……癖吗!傅非臣,你放……开我自己会擦!”
陈念抓住他手腕企图制止,一句话被擦得稀碎,差点把纸巾吃嘴里。傅非臣垂着眼,却是盯住了他右手手背上几道指印。
不是他弄出来的。
是别人。
傅非臣眯了眯眼,随手把纸巾丢掉,冷不丁往陈念手上拍了一巴掌。
“啪!”
动静挺大,力气也足。陈念被他打得手背一麻,指尖立刻失了控制,惨兮兮地在傅非臣袖口留下两道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