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非臣抬起头，看向他皱起的眉，伸手把小土狗捞了起来。
很少被他抱，今今整只狗乖得像毛绒玩具。刚被带到陈念跟前，就伸着小爪子，眼巴巴看着陈念。
“……”
人让狗当跑腿，人坏狗好。陈念一边谴责自己，一边把他可怜巴巴的弟弟接了过来。
身边傅非臣继续道：“不至于。沈家做娱乐业，交际面要比我来得广，三教九流都不奇怪，何况一个晏秋迟。”
“哦，”陈念跟着他的思路琢磨，“所以他俩是表面关系？”
“也未必。”
傅非臣那股子烦人劲儿又来了，云山雾罩的，死活不肯把话说清。他伸手碰碰今今湿漉漉的鼻头，又来捏陈念的脸。
陈念猝不及防地被掐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傅非臣却已经退开。
“说不定他是觉得风雨太大，一艘船靠不住。”
陈念总感觉他话里有话。他还想问，但张姨已经走了过来。
“饭好了。”她笑眯眯接过今今，“快去吃吧。”
-
张姨做饭一向很家常。清蒸石斑、蚝油豆腐，再加两碟时令小炒，色香味俱全地摆在餐桌上，勾得陈念咽口水。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吃饭。
傅非臣其实不饿，纯粹看陈念吃得开心，才跟着动了几筷子。但陈念今天胃口似乎也并不好，没多久就把碗一推：“我吃饱了。”
“饱了？”傅非臣挑眉，暗自拿之前在医院时陈念的饭量做对比。
起码在发现偷拍之前，陈念可是每天都兴高采烈，有时候一碗不够还要再添的。
“饱了啊。”
陈念自己却没发现，还觉得傅非臣问的莫名其妙，像是要找事。他预防性地站起身，招呼狗窝里趴着的今今过来：“干嘛啊，要我陪着你吗？”
他低估了傅非臣的脸皮。对方坦然点头：“我以为，这是你工作的一部分。”
“……”
想起打到卡上的钱，陈念挺没辙地坐下。不过还好有今今陪着一起，他把小土狗抱怀里，眼睛盯着落地窗外出神。
雨还在下，淋漓尽致涤荡乾坤。手机上弹出气象预报，说晚间或有雷暴，请广大居民注意安全。
陈念打开微信，赵成佑那边还是没消息，不知道是没醒还是仍旧毫无进展。黄金24小时已经过去，估计警方也同样束手无策。
Lucas就这样带着一身错漏百出的谜团消失在了暗流里。陈念扯了扯T恤领口，总感觉有点喘不上气。
其实他也置身其中。
桌对面，傅非臣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表情微微一凝，连夹菜的动作都跟着放缓。陈念未曾觉察，他切出去看了眼朋友圈。
叶眠不知道又怎么，可能要和他爹雨天决斗，发了条气势汹汹喊话。
“渣男天打五雷轰！”
……
陈念给他点了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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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张姨把碗筷收拾完就走了。
时间还早，家里只剩两人一狗。傅非臣显然有工作没忙完，吃完饭就起身回了书房，今今在房子里跑来跑去，陈念也跟着遛弯消食。
溜着溜着，走到衣帽间跟前。那只行李箱还在柜子跟前立着，不知道怎么没人收拾。
怎么这会儿倒考虑起他的隐私来了，一点偷懒的机会都不给人留。陈念一边腹诽一边走过去，将行李箱拉过来放平。
小土狗对这个箱子看来也颇有印象，脑袋一直扎在陈念腿边拱来拱去。
“认出来了啊？”陈念笑着揉它脑袋，“捡你回去的时候就见过，对吧？”
今今汪汪呜呜地蹭他小腿，乖得要命。
……
还是狗好。
他埋头把衣服一件件掏出来，准备通通洗过再挂进衣柜里。但在把东西翻到底后，陈念忽然愣住了。
那串花了他788块的手串，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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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旋风似的卷进书房里：“傅非臣，我手串呢？！”
刚说完，他就愣住了。
傅非臣正跟人远程开会，投影屏上的小窗口里一格格全是脑袋。陈念那声怒吼，诸位精英显然听得一清二楚，面色都很尴尬。
只有傅非臣不尴尬，还能气定神闲地说先暂停，他要处理些私事。
“……”
陈念攥紧手贴在墙边，等着那片阴影渐渐罩过来。
傅非臣垂眼看他，声音很轻：“手串？”
“……对。”陈念不确定他关没关麦克风，只能也小声起来，“我行李箱里那个手串，是不是你拿走了？”
他以为傅非臣会否认，已经气鼓鼓地准备好打嘴仗。
但傅非臣痛快地承认了。
“对，是我拿走的。”傅非臣说，“那间寺庙根本就不灵，留着没用。”
“这是灵不灵的问题吗？”陈念有点想踹他，“你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