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棱翅膀,只会打落更多羽毛。
门外,杨允铎姗姗来迟。他跑进来,被这场面惊得一愣,以为误入犯罪现场,还好陈念看起来还有生命反应。
“傅总,您叫我来是……”
还来不及多问,便被老板指了任务:“找人给做个痕迹鉴定。”
顺着傅非臣的手,杨允铎看见了那个躺在地上的月饼盒。
……
行吧。杨允铎一边擦汗一边走过去。
内务总管兼任大理寺卿,这班是越上越有判头了。
-
唱独角戏到底没意思,不多时,晏秋迟带人退场。
这次傅非臣没拦他。
潜水员一次又一次上浮,陈念又把腿蹲麻了,依旧没动静。
那封遗书还在他手心里,已经握得汗湿变形。
“还是什么都没有吗?”赵成佑替他跟救援队沟通,“怎么可能,这么大个人,真淹死了也得有尸体吧?”
“那还真未必。”救援队长摘掉泳镜,趴在岸边喘气。他无奈道,“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儿设计的水道,这池子底下特么直通大海。乱流太凶,别说卷个人,几个人捆一起在这儿毁尸灭迹都跟玩似的。”
陈念眼皮一颤,慌里慌张地落下去。
傅非臣在不远处盯了他挺久。
其实没必要在这儿耗着,打捞不出个结果,陈念自然会离开这里回去找他。他的小狗不是那么轻易就会寻死觅活的人,傅非臣对此从来有自信。
但他就是有点挪不开腿。
杨允铎那边联系的专家也到了,真把这儿当成个案发现场来对待。赵成佑他们几个都被喊过去问话,有人问起地上蹲着那个是谁,被傅非臣拦住了。
“别去吵他。”
说完这话,傅总迈开步子,自己朝陈念走了过去。
-
盯着那片灰蓝色的水面盯久了,陈念感觉自己有点晕。
小时候薛燕华怕儿子招猫逗狗,特意跟陈念科普过狂犬病的症状,其中有一条就是恐水。
陈念怀疑自己就是被疯狗围着咬了太久,现在终于发作了。
但水里这条,能不能突然冒出来。跟他讲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起码不要一副赎罪的姿态跳进海里。
陈念可以把他打个半死,让他滚,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无法接受是这么个潦草的结局。
像是被人提前设计好。Lucas是棋子,他也是。
背后还藏着一个人。
一个想要坐收渔利的人。
手里那封信又被他捏得更皱了,陈念深吸一口气,搓了把发麻的脸。潜水员又一次浮上来,看起来依旧无功而返,他近乎麻木地问:“还是没有……”
话没说完,身体忽然被人整个捞起来。
“回去等消息。”头顶有个声音落下,冰冷、强硬、不容置疑,“别在这里折磨自己。”
陈念本能地扑腾:“你放下,我想在哪儿就在哪儿,跟你有关系吗?”
他其实没什么力气了,连挣扎都像小打小闹。傅非臣也不躲,肩膀胸膛被他乱挥的拳头捶得闷响,只管大跨步往外走。
“……嘶!”
陈念被他摔进车里,整个后背震得发麻。
傅非臣注意到他的表情,动作微微一顿。但片刻后,他又沉着脸把人按住,自己也坐了进来。
“放开!”陈念抓住他的手扳开,又一爪子挠向傅非臣。
这次傅非臣进步了,只给他挠下两道印子。陈念憋着气,还要跟他动手。
却被傅非臣隐忍怒气的问话打断了。
他说:“你朋友是不是在遗书上说,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陈念动作一顿,他瞪着傅非臣,喉咙里喘息越发剧烈,“谁告诉你的?”
这几乎就是在承认了。傅非臣冷笑,趁机捉住他两边手腕,死死按在自己腿上:“没人告诉我,但我看得出来。”
“你这么生气,不就是怀疑我弄死了你的好朋友?”
?
陈念没能把手挣开,就抬脚踹他:“我生气是因为你多管闲事,我愿意折腾自己跟你有什么关系,上门配钥匙是吧你配几把?”
傅非臣小腿挨了好几下,才把他脚踝也夹住。
这姿势实在很危险,对方压过来时陈念浑身炸毛,他扯着喉咙喊:“起开,我不想理你!”
“……是,你不想理我,都是我多管闲事。”
傅非臣咬牙切齿的声音落在他耳畔,热气吹得陈念直打激灵。
他冷笑:“你想想清楚,是我的话为什么要让照片寄到你妈那儿,又为什么留他见你最后一面、还让他留下个错漏百出的遗书,只为了泼自己一盆脏水?”
“陈念,我明白告诉你,如果我想要他的命,他只会自己消失。”
那语气太过森然,隐隐有寒气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