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抬起头,微笑着,“谢谢你,蔺姨。”
蔺川姨双手在前紧紧握在一起,“不要客气,江先生。”
江佑笑着,“其实我不姓江,我姓氏和你一样,也姓蔺。”
“我叫蔺晚秋。”
…
临行这天,江佑独自去到机场,除了蔺川秀,没人知道他在这天离开。
而且他特意嘱咐蔺川秀,不要告诉付京。
他是信任蔺川秀的。
所以,当付京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是很吃惊的。
“蔺川秀告诉你的?”
付京摇摇头。
江佑没再追问什么,没什么重要了。
付京把怀里的蓝紫色薰衣草递给他,“一路顺风,落地报平安。”
江佑的目光,在付京无名指的指环上一晃而过。
他接过付京手里的花,“好的,谢谢。”
付京微扬唇,张开双臂,“抱一下?”
江佑笑,也不吝啬,向前抱住他。
付京紧紧将他拥入怀抱。
“江佑,始终没对你说过抱歉,因为我觉得我对你的伤害和亏欠,不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带过的,我本想用实际行动去弥补,可是,你却要跑这么远。”
“那就让我在这,先跟你说声对不起吧。”
江佑在他耳畔轻声回道:“好,我收到了。”
他总是这么温柔,这么好说话。
可他在离开和放弃时,又是这么的决绝,不容商量。
又过两秒,江佑率先结束这个拥抱,他放开付京,“我可能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很怕告别,走吧,不用送我。”
“舍不得就留下吧。”
江佑只淡淡笑着,没有说话。
付京喉咙里堵得慌,他深吸口气,“我走了,你小心不要摔倒。”
江佑点点头,“好。”
而后,付京转身离开。
江佑扬起头,深呼吸一口气,过一会儿,他随便找到一个空位坐下。
刚坐下没一会儿,突然过来一个身影干脆利落坐在他身边。
江佑侧过头,眸子顿时睁大——
张志森双手插裤兜,臂弯里夹着一束雏菊,靠在座椅里,正歪头看着他。
两人面面相觑,谁都没主动说话。
张志森把臂弯里的雏菊放到江佑怀里,“一路顺风。”
江佑拿起怀里的雏菊。
张志森皱着眉,“你这个哑巴的毛病就不能改改是吧?”
江佑傲娇脸,偏过头:“哼。”
张志森伸出手,“以后有空去北欧找你玩儿。”
江佑迟ⓝⒻ疑一秒,把手递给他。
张志森紧紧握住他的手,下一秒,将他往前一带,抱进怀里。
“抱歉江佑,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其实就是觉得你好玩儿,但是以后不会了,下次见面,带礼物给你。”
“……”
江佑突然觉得,他的离开,好像给一个以他为中心的故事画下了句点。
他和这个故事里的人爱恨情仇,他们相识于江湖,最后又相忘于江湖。
他们冰释前嫌,他们告下永别。
…
轰隆隆——
载有江佑的那架白色飞机在缓慢爬升过后,逐渐加速,飞向蔚蓝的天空。
付京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单手扒着玻璃,呆望了那架飞机许久。
直到它越来越小,飞到他再也看不见的天际。
喧嚣的候机厅人来人往,有人相聚,有人别离。
橘色夕阳穿过玻璃窗,成矩形状投映在付京的脚下。
男人泪湿的脸庞,在落日余晖的映衬之下,像片星河闪闪发着光。
…
闪闪发光的海水像洒落一群星星,而更远处是一片金色的森林。
目之所及,到处黄灿灿。
深秋,十一月。
付京降落在北欧的一片海域机场。
又搭乘近四十分钟的出租车,付京在近海的一座白色小独栋下了车。
确认没有找错地址,站在门前踌躇片刻,付京叩响那扇木门。
很快门被打开。
随着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付京心脏不受控的疯狂跳动。
江佑望着他呆怔两秒,眼睛瞪的圆溜溜,“我靠。”
江佑要是我靠了,那就是真被惊到了。
付京把怀里的薰衣草递给他,“生日快乐。”
江佑接过花,把他迎进来,“你来怎么没说一声?”
“怕你不欢迎我。”付京提着行李箱进来。
江佑瞅着他,“现在不欢迎好像也来得及。”
付京无奈脸。
他身上裹了一层冷气,凉的江佑打个激灵,这个月份北欧已经开始供暖,江佑只穿了件纯棉衬。
他去厨房给付京倒了杯热水。
江佑住的房子是很经典的北欧原木风,看起来很温馨。
付京接过他递来的水。
两人指尖短暂相触,又分开,付京手很冷,无名指上的指环也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