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他俯视他惊惶的眼睛,恶狠狠道:“唐皓洋,他对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秦陆的身影像一座沉重的、敦郁的大山,静静蛰伏在他上空,挡住了一切可视光源。
一时间,俞扬感觉自己像是得了巨物恐惧症。
在绝对力量的压制下,他像条砧板上的鱼,无力又悲哀地挺·动身体企图逃离。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求求你放开我,你压疼我了秦陆!”
秦陆满脑子都是俞扬对唐皓洋的深情告白,理智已经完全崩溃。
他迫切地想从对方身上找寻属于自己的证明,却绝望地发现什么都没有。
而唐皓洋送的手表还戴在俞扬的手腕上,像是在无声地宣告所有权!
在极端痛苦下,行为变得极端。
“唔——!”
俞扬短促的惊呼被彻底堵在喉咙里。
沉重的大山彻底坍塌,将误入歧途的过路者掩埋山底,无声又强势地宣告主权。
熟悉的气息掺杂着酒气铺天盖地倾轧下来。
它像是在惩罚过路者,掩埋的力道粗暴残酷,只有侵略,没有一丝温情。
山体深处蛰伏的猛兽蓄势待发,仿佛下一秒就会将猎物按进尘埃里。
俞扬在惊愕和紧张的双重夹击下,身体竟不可抑制的疯狂颤栗起来。
直到颈侧传来吞噬撕裂的剧痛。
他拼命地挣扎起来,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将丧失理智的男人推开。
“啪”的一声,他重重地甩了对方一巴掌!
“滚开!”
秦陆瞬间清醒了大半,他下意识舔了舔嘴角,尝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俞扬艰难地爬到床头打开灯。
“唰”的一下,刺目的光线瞬间灌满每个角落。
光明冲散了混沌。
秦陆下意识地眯起眼,再度恢复视野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就像是灾后现场。
凌乱的床单被褥,散落一地的衣服,还有衣衫不整瑟瑟发抖的俞扬。
他胸口大力起伏着好像呼吸困难,眼圈红透,嘴唇红肿,锁骨、颈侧也落下了恐怖痕迹。
好似当头一棒。
秦陆刚想要靠近安抚,俞扬却受惊般地朝后退缩。
他抓起枕头用力朝对方扔过去,声嘶力竭大喊:“你滚!你滚出去!”
枕头砸在胸腔,秦陆不管不顾冲过去将他紧紧抱住:“不,俞扬,你听我跟你解释……”
“我不听!你滚啊!”
俞扬再次挣扎起来,胡乱挥舞的手指抓破了他的下巴,血丝渗出,狼狈不堪。
秦陆跪在他两腿之间,双手分别抓住他的两手手腕,将他彻底困在床头,额抵着额,柔声哄着。
“小鱼乖,冷静下来好不好,我发誓不会再伤害你。”
呼吸沉重的交缠在一起,潮湿、滚烫、粘稠,氧气稀薄的令人窒息。
俞扬颤抖着抬起猩红的眼睛,视线被他下巴的那抹红刺痛,手想去擦拭却被钳持。
“放开我……”
紧绷的身体松懈了下来,俞扬有气无力地央求着。
“好,我答应你。”
秦陆松开他,默默退到床沿坐好,手却不由自主地贴上他的颈侧,指尖心疼的摩挲那处青紫的痕迹。
“对不起,还疼吗?”
俞扬躲开他的触碰,颤声道:“这不是朋友该做的事。”
手僵在半空,秦陆十分懊恼:“我知道,可我不想再和你继续做朋友……”
他半是表白,半是试探:“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将关系更进一步?”
俞扬绝望地闭上眼,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癫狂又可笑。
他曾经梦寐以求求而不得的爱情,竟会在眼下这种毫无退路无比绝望的处境中梦想成真。
可数次接受秦家恩惠的自己,又怎能反咬恩人一口,将恩人一家拖入痛苦的地狱?
不,他做不到!
杨晓薇已经表明了秦家对他反感的态度,他又怎能恬不知耻地继续贴上去。
更何况秦陆就不是同性恋。
他更不能卑劣地拉他下水,眼睁睁地看着他遭受家人朋友的指责和社会舆论的侮辱。
最重要的是,他是天生的Gay,注定此生无儿无女。
但他舍不得秦陆断子绝孙。
“秦陆,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会对我们的关系产生这种错觉,但我们……不合适。”
空气再度冷却下来,秦陆阴沉的开口:“你拒绝我是因为唐皓洋吗?”
俞扬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误会,只能叹息着解释:“这件事和唐哥无关。”
“无关?”秦陆抓起他的左手,大声质问,“那为什么他送的你能戴,我送的就不行!”
俞扬用力抽回手:“因为你送的太贵重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去他妈的普通朋友!”秦陆再度抱住他,在他耳边沉吟,“小鱼,跟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