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琥忧郁地低下头,声音闷在胸腔里,像负伤野兽的低沉呜咽:“可是,最近她变了...
前几天我在厨房给她做可乐鸡翅,当着她的面喝了一口,她竟然忙着打电话,都没有骂我。
她!竟!然!没有骂我?!”
张沫:“......”
因为对方没有骂自己而感到悲伤吗?你们现代人谈恋爱都这么玩了?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
张沫用尽毕生涵养才没让表情彻底崩坏,她单手撑住额头,指尖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长叹一声:“要不然,我还是请喻大师过来给你看看吧。”
就这个状态,真的该找高人驱驱邪了。
仿佛被这话戳中了某个痛处,程琥猛地抬头,眼中泛起血丝,悲伤地说:“张总。你不明白,最近真的很奇怪!
我老婆经常背着我和别人打电话,还笑得特别开心!眼角眉梢都是弯的!”
张沫脑中迅速闪过小蒋的身影,宽慰道:“可能是......和闺蜜吧?女生间聊天不都这样吗?”
程琥:“我听到了,是男生。”
张沫几乎已经确定了,这就是阎书艺背着程琥和小蒋打电话,于是说道:“程总,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即使是结婚了,也该有正常的社交和个人隐私吧?难道你不相信阎总吗?”
程琥茫然地点点头,似乎觉得有道理,但是又用更加低落的声音说:“可是,最近,连两个好兄弟都不理我了!”
“谁?”张沫没反应过来,“黄毛?红毛?”
程琥用力地点头,头发丝都跟着颤动。
“他们俩?对你那么忠心,不可能吧?”张沫疑惑道,阎书艺就算了,黄毛红毛这俩怎么可能不理他们的大哥?
“真的!”程琥猛地抬头,直视着张沫,眼神里满是受伤和不可置信,“就前几天,在公司,他们午休的时候吃饭聊天,我一走过去,他们立刻就安静了。
我明明都听到了,他们在聊鲁班什么的。
我就搞不懂了,就是聊个游戏而已,王者荣耀嘛,我们以前还经常一起打排位,怎么现在就突然开始防着我呢???”
张沫:“。”
阿这......
两只手肘撑在桌上,程琥伤心地抱着脑袋,十指深深插进自己短短的发茬里,宽阔的脊背拱起,像一座濒临崩塌的山:“明明以前很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我知道我来找你很冒昧,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张总,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聪明的。
你能帮我分析一下,这到底是为什么吗?他们是我最亲的人,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
张沫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她记得阎书艺说过,程琥胆子很小,别到时候把他吓死。
正在思考措辞呢,正巧黄毛的电话打了过来。
张沫按了接听。
明明不是免提,但是大概是因为那边太吵了,黄毛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喊,声音像是被扩音器放大过一般,直冲天花板:“张总,你叫的那几只穿山甲挖地挖得太深了!
挖到一个春秋战国时期的古墓!鲁大师说,里面还有几个殉葬的女鬼!
这咋搞啊?根据《文物保护法》工地挖到古墓是要停工的!”
张沫:“......”
程琥:“??????”
.
阎书艺带着小蒋来的时候,程琥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看起来有点死了。
黄毛正拿着一沓不知从哪个打印机旁顺手薅来的A4复印纸,用力折叠成个歪七扭八的扇形,手忙脚乱地对着程琥的脸猛扇。
红毛则是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条崭新的白色擦手毛巾,小心翼翼地、像擦拭什么易碎古董瓷器一样,帮程琥擦汗。
“琥哥啊,我的亲哥喂!你突然过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哎呀,我们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就是担心你会是这种反应。哎呀呀,你看这弄的......”
姜荣刚刚给程琥把完脉,说道:“惊吓后常见的气血紊乱,小麦、甘草、大枣一起煮水喝几天。”
黄毛赶忙用手机备忘录记下来:“好的好的,谢谢神医。”
阎书艺看了一眼自家虚弱的老公,摇摇头,还是决定先关心工作。
反而是小蒋走到了程琥的面前,满脸歉意地说:“抱歉啊, 程总。”
程琥:“你..你....”呼吸又急促起来。
阎书艺简直没眼看,转头问张沫:“张总,如何,联系文物局了吗?”
这种事情是不可能随便隐瞒的,后果很严重。
张沫:“我联系了在政府的朋友,看他们怎么说吧。”
直接联系w市这边,别到时候他们说要在这里大规模考古,围墙一拉,不仅工地要停工,连刚做好的办公区也不让用了,那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