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星是一个天才,即便他只是一个短生种,他的天赋和能力也超过了罗浮,乃至整个联盟的工匠,他应当在数十年之后寿终正寝,受鲜花簇拥,他会被镌刻进工造司的历史,成为足以留名联盟历史的第一个短生种。
而现在,丹枫,你做了什么?你想毁了他吗?明明你自己都还尚未下定决心真的要动用那个方法!
他为自己刚才的冲动和浑脑子而感到后悔,在心中诘问着自己的行为。
外头的刃看着这一幕幕,终于从记忆的角落中发掘出了零星的碎片。
是了,他原是不想带上应星的,但奈何,能玩的最好的两个人总是会有些相似之处。
他身边的白露刚刚结束看诊没多久,正在他身边坐在门槛上,撑着小脑袋看着玉兆的投影,龙尾在身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扫地板。
“他生病了...”衔药的龙女如是诊断道,“医者不自医,他自己憋着肯定会出事的,不过...”
经历了许多,年幼的龙女也明白了一些事情,“除了他自己以外,恐怕也没人有办法治好他...”
龙女老成又懵懂的摇了摇头,兴致不是很高,“虽然我知道他后来干了什么,但看见他这样,我又能够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做了,他只是...在自救而已。”
“一旦他放弃医治自己,他便不再是他,‘丹枫’也就和死了没区别了。”
可偏偏那又是一条绝路,无药可医。
她看向刃,疑惑问道:“不过,那在他脑袋里说话的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吗?”
刃沉默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是的,应星确实不知道,也完全没有觉察。
那时,他们一边沉浸在失去白珩的悲伤之中,一边又被手忙脚乱的现实占去了心神,景元在忙着接腾骁的位置,镜流忙着带领云骑组织重建工作,就连他也因为工造司的工作忙的脚不沾地,每个人都忙的火烧眉毛,竟没有一人察觉,自己的又一位友人早在不知不觉中走向了深渊。
他瞳的中烛火噌的一下骤然烧了起来,看着直播梦境中的人的目光越来越深,如同恶鬼的凝视,喑哑的嗓音几欲穿透空间,拽着那人的领子无声发问。
你到底还瞒了什么,还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从来不告诉他们!
同时,弹幕上也终于注意到了丹枫的所思所想还有那个异常的状态。
【不是,这是什么情况?】
【精分?】
【感觉不像,反倒像是什么在影响饮月君的神志。】
【而且说的话也很微妙,什么叫做逝去的都将归来?什么叫做这只是一场梦?虽然咱们看的直播确实是梦境,但这段情况应该记录的是真的未来吧?在另一个现实里,那些逝去的生命又要怎么归来啊?!】
【说起这个,你们没注意到吗?丹枫大人的意思是,他不接受好友逝去的命运,也就是说他想要改变这个命运...】
【怎么改变啊!白珩飞行士死无全尸啊!】
【别说全尸了,只有一点毛发和血迹,连去十王司要个偃偶装意识都没办法,这个情况就算想用丰饶都没法救吧?!一般的丰饶孽物绝对不管用啊!死的不能再死了!】
【等等,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丰饶’...】
【是啊,那咋了,难不成还......草,不会吧?!】
【还记的丹枫大人的结局吗?罪犯十恶,下狱幽囚,退鳞轮回,还记得联盟十恶有啥不各位。】
【不、不至于吧...】
【不止,还有刚才丹枫大人差点睡过去的那个梦,如果没有百冶叫醒他,会发生什么?】
现场的丹恒同样对此抱有疑问,“且不论那道波动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很明显,他在诱导丹枫坠入所谓的【梦境】。”
水母三月打了个寒颤,“这么不清不楚的在脑袋里说些不可名状的话,这也太瘆人了吧?”
丹恒默默看向她,“我觉得你大概没资格说这话。”
某人自己还是不是和另一个自己对话呢。
水母三月当即不服了,两条触须作叉腰状,“我那能一样吗?长夜月是过去的我,而且我们是正常进行意识对话的!”
随后,她的声音轻缓了下来,“但是,即便我和她只有过去与未来之分,我们的意识也是不同的。可是,丹枫他...”
她咽了咽口水,“老实说,我没有感觉到他在和谁对话...那道波动就好像...就好像那是他自己的想法一样...”
可丹枫怎么会平白无辜的觉得,现实只是一场梦?
“那绝对不会是丹枫的想法。”丹恒笃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