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似乎就像是被猫猫龙这个动作烫到一样,在确定眼前的这条跟饮月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猫猫龙不是什么幻想之后,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猛地回过头环顾自己的身后,连带着被他一剑劈开的空间壁垒都观察了一遍,好像他先找的人就能从中凭空蹦出来一样。
在搜寻无果后,他又重新踏了回来,往丹恒所在的空间四处张望,将上下左右全都依序看了个遍,却依旧一无所获。
最后,他才重新将视线收束了回来,放在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猫猫龙身上,那疑惑已经从一开始的纯粹的茫然,变成了一种夹杂着无语和看珍惜动物的神情,样本又大又圆的眼睛微微耷拉了一点,仿佛在说‘这个愚蠢的人类怎么奇奇怪怪的?’
刃没有对这表情做出什么反应,只是一味沉默不语的盯着它,视线如一台精密的透射机企图将丹恒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扫描一遍。
他的身材高大,视线又是居高临下的位置,那双瞳孔中的烛火也就不为任何美好的事物而燃,因而即便他的目光只是沉默的打量,他的表情也从未露出过凶狠或任何敌意,从丹恒现在这个位置,这个身高,这个视野看来,也非常具有压迫性。
丹恒硬撑着和他对视,心里却有些惴惴不安,他在脑袋里问道:“饮月,他真的是应星吗?”
饮月唔了一声,“从气息来看,是的,虽然杂糅进了一些其他力量,但毫无疑问,那确实是你所见过的那位名为应星的白发匠人,但应该并不是现在的应星。”
“他身上有时空的印记,多半是从过去或者未来而来。看他刚才的反应,应该是认识变成这样前的你。”
“那他刚才是在...”丹恒疑惑的问道。
饮月斟酌着回答道:“嗯,他可能...不太相信现实。”
这一人一猫不知道对视了多久,一个陷入了深深的不可置信中正在刷新认知,一个觉得对方没移开目光,自己要是先移开就落了下风,也硬着头皮这么傻愣愣的和人对视。
半响后,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想到了什么,终于半蹲下了身,缓慢的朝丹恒伸去了一只手掌。
他的手掌宽大,单手便足以将猫猫龙整张脸都彻底盖住,俯身探来的时候带动着一片巨大的阴影,动作间带着微不可见的颤抖。
丹恒身上的毛似乎微微蓬开了一些,一条后腿已经试探着向后退去,从他动作开始就眼神直瞪瞪的盯着那手掌。
在他的视线随着刃的手掌探到他面前的那个瞬间,他几乎就像是条件发射一般的直接上去就是嗷呜一口,咬住了对方的手指头。
这一咬干脆利落,动作丝滑流畅,毫无滞涩,没有任何预兆,也不带一点犹豫,就跟膝跳反应一样,直到咬完了,整条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沉默,被咬住的男人和咬人的猫猫龙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僵持。
丹恒的眼睛里划过一丝迷茫,他能举着两只短爪子发誓,他真的没有主观的想要咬对方,是身体自己先动手的!
虽然他现在的行动模式比较偏向于‘兽’,但本身毕竟只一个拥有高等认知和灵智的生命体灵魂,丹恒很少以咬人,还是真咬,作为行动模式。
可不知为何,在看到这个男人手伸到自己面前来的那个瞬间,丹恒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什么潜在代码似的,仿佛有什么黑色的东西被刻烟吸肺进了潜意识深处,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但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下意识的咬了上去。
等到轻微的血腥味微微的泛入他的嘴里,他的身体才骤然僵住。
咬...咬出血了!!!
意识到这一点,丹恒的气势随机就落了下去。
他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有些无措的微微张了张嘴,继续咬着也不是,松开也不是,心虚的心理和觉得没什么问题的心理相互对撞,把他整条龙都定在了原地,好半响才別着耳朵默默的松开了嘴。
刃其实倒并不在意被咬的事情,他受过的伤何其多,即便不是成为刃之后,在那场惨剧之前,在他模糊而破碎的记忆中,自己学习锻造技术的时候,上战场的时候吃过的苦头也少不到哪去。
猫猫龙这仅仅是咬破皮了的伤口对他而言跟挠痒痒没啥区别,要是换了这个时代的应星,心情好的时候说不定都还能夸这小家伙牙口好,匠人手指上的厚茧也能咬穿。
他看着这小家伙讪讪松嘴,也没在意手指上的两个小血洞,直接趁着对方心虚的时候伸出了另一只手,双手捞过对方腋下以一种抱猫的方式把整条猫猫龙从地上抱了起来,微微发抖的举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