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曾经向我询问,但可惜,我也只看到那件事所结出的凄惨苦果,我仍记得那滋味,即便是被记忆和时光掩埋,只想起一个支离破碎的边角,都依旧苦涩的令我难以忍受。”
男人闻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另一个家伙也不大记得其中的详情了,但我觉的即使是他还记得,兴许也不会有太大的收获,我翻遍了十王司对当初的记录,也向落狱的龙师询问过,却都未曾得到答案,可直到如今,我才惊觉,也许当初那个混账家伙隐瞒的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
“听起来,你似乎已经有了猜想?”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你说,如今的此情此景会不会就是当初的另一条命运分支呢?”
“......若真是如此,我们这七百年来的恨与憎不就成了一场荒唐的笑话么?”
他又轻叹了一声,随后整理好了心情,声音恢复了往常的状态,“无论如何,历史都不会因我们的想法而变化,我们所能做的只有接受这一切,向着未来举起手中的武器。接下来的事,就要拜托你了,恩师。”
女人声音飘忽的应道:“我知道......如今,我终于可以为你斩落天上的星星了。”
转身离去的脚步声响起,但没走几步却又突兀的停了下来,“对了,说起来,你当初对丹枫真的没有那种意思吗?”
“师父!”
这一次,意识游弋的时间似乎长了不少,长到沉默的黑暗再次陷入一片寂静,长到他能从这片宽阔无比却又死寂的可怕的寂静中,听到那微小却又繁杂的喧嚣声。
他正要去看,一束微弱的光芒从他视野的远方照了进来,那光似乎是落在他眼睛上的,刺目的很,他下意识的循着光看去,睁开了眼睛,在看清楚的世界的那一瞬间他才意识到,原来是天亮了。
丹恒抬手挡了挡从窗帘中漏进来,落在他脸上的光线,等迷蒙的神志稍微清醒了一会,才缓缓坐起身,空白的思绪开始缓慢的转动。
刚才,他好像梦见了什么?
也许是潜意识作祟,让他意识到那也许是什么重要的信息,企图接着梦境的余韵还未完全消散的时候回忆起一些残破的片段,但梦境走过的地方所残留下的痕迹太少了,少到即便他努力的回想,也想不起只言片语,连那梦中飘扬绸巾的边角都够不着。
他只记得好像听到了什么人在对话,感觉似乎有些像熟人?
他还想继续回想下去,房间便被敲响,“丹恒,你醒了吗?”
——是星。
她敲门的声音有些紧促,丹恒一听便明白约是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应声,“马上来。”
果然,等他迅速的收拾好自己打开门,星的第一句话就是,“出事了。”
丹恒的神色微凝。
迴星港,泊航区。
他们到的时候,景元和丹枫正在勘察现场。
两人听见脚步声,微微侧过头分出些许余光,在看到是他们的时候才转过身朝他们打招呼,
景元上前,“你们来了,今日恐怕要麻烦诸位了。”
丹恒摇了摇头,“不算麻烦,联盟曾经帮助列车良多,这点事情算不上什么,更何况,还有一场未可知的大难正在等待我们,列车自然无法视若无睹,这是无名客的使命,也是无名客的原则。”
说完,他同丹枫对视了一眼,“而且,以我们之间的交情,也不必太客气,情况如何?”
丹枫见状这才露出了些微的笑,微微点了点头,转过身示意他们看着前头被光栏拦起来的现场,“这是昨夜出现的。”
丹恒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眉头也随之皱了起来,那是和之前他们在星槎海码头发现的战斗现场很像的又一处现场,遍地都是倒落的反物质军团、或丰饶孽物或虫群的残肢断骸。
看得出这里也是经历了一番不输于星槎海那处,甚至更胜于之前的腥风血雨的战斗。
但和星槎海那混杂这不同人痕迹的情况不同,这一次的现场,个人风格十分明显,遍地都是被烧的焦黑的痕迹,伴随着大大小小的深坑,和被附近的器物被融化或是砍断的痕迹,虽然是砍断,但并不是刃的那种剑技,断口依旧有明显被灼烧融化的焦痕,整个现场坑坑洼洼的。
丹恒认得这痕迹,不止是他,星和三月七也都认得,星更是最为熟悉的那一个。
——这是萨姆的战斗痕迹。
“包括此处在内,昨夜一共出现了三处类似的情况,剩下两处,一处在工造司的玄机坪,一处在丹鼎司附近。”丹枫的声音随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