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就去报官,为防打草惊蛇,禁卫没有对府衙的人多说一句话,只说发现一具尸首。
凭借尸首随身携带的玉佩,衙役认出是张家孙小姐。
霎时,京都内外全面戒严。
“张家小姐的婢女叫什么?”
江玉织整理布匹的手一顿。
若张家其他人不知真正的张小姐还活着,但张大学士不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孙女,即使面部被划伤看不出原貌,身体上的特征是不可以改动的。
凶手不熟悉张小姐,只能靠衣物,玉佩认人。
凭张大学士的地位,京都两家老牌寿衣铺子不可能不接。
现在却找到她这里来,叮嘱用最好的料子和线材。
“阿轲,是张小姐幼时从流民中带回来的孤女。舅舅暗中去过大学士府,张老听说孙女安全着,才缓过来,老人家沉得住气,葬礼还是照常办。”
白砚得了消息,处理完一部分政务,马上就来告诉江玉织。
“寿衣铺子的人要去大学士府量尺寸,舅舅给张老引荐了你。”
原来是需要个值得信任的人,以免被有心者发现端倪。
阿轲……明明自己也是个弱质女流。
大学士府挂满白布。
棺材里的阿轲面上盖着一张覆面布,身上穿着张小姐的旧衣。
她早已没有亲人在世,张大学士暗地里代儿子将阿轲收为义女,入张家祠堂。
萧佶各式恶人见得多了,最是欣赏这类有情有义的人,拟好册封义成乡君的旨意,只待开庭宣判时,昭告天下。
阿轲会以乡君的仪仗葬入张家祖坟。
江玉织心事重重地把布匹带回家中,准备连夜裁制。
谛听这几日和两个神仙将京都城内外通通逛了一遍。
还真让这三个发现了点什么。
方相氏作为煞神,对于邪佞恶人有天然的吸引。
即使身处凡间,法力削弱,也不影响对方自己找上门来。
穗姑正新奇着,买了好些新款式的衣裳,顺便也给方相氏买了几身女装。
方相氏向来是穗姑说什么就是什么,内心的排斥也被穗姑的笑颜压下去。
好好打扮起来,倒真像是个身量大些的冷脸貌美小娘子。
谛听光顾着嘲笑,没注意到有个鬼鬼祟祟地男子,自他们出来铺子后就远远地尾随在后。
当然没跟多久就被发现了。
谛听专挑人少的地方走,哪里阴暗狭小往哪里钻。
身后跟着的也是个蠢的,还以为一个人能包围三个。
神仙和狗对个眼就知道互相之间的打算。
穗姑暗中施法,模糊男子的认知,将自己的身形逐渐隐藏。
男子只觉得一开始跟着的就是一个貌美的小娘子和一条狗。
小娘子看着比他还高,脸长得不错,就是看着不爱笑。
那狗一看就知道是名贵的,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戒严之后,他好几日都没拐到人了,今日必定要开单!
再不搞点钱买神仙水,他的五脏六腑就要烧死了。
前面是一条死路,“小娘子怎么带着宠物到这里来了,可是迷路了?”
男子估摸着是神志不清,鬼迷日眼的。
方相氏没说话,谛听敷衍地汪汪叫了两声。
“小娘子跟我走吧,我送你回去。”
方相氏皱眉,明目张胆地朝穗姑的位置看去。
穗姑眉开眼笑地点头。
方相氏跟着点头。
男子也笑起来,运气真好,碰到个傻的,“怎么不说话?”莫不是个哑巴?
哑巴的价钱可要差很多啊。
总比没有好,这不还有条狗能补个价吗。
穗姑目送他们离开,才慢悠悠地回江宅。
江玉织:“你就看着他们走了?”
穗姑:“哎呦,你就放心吧我的小娘子,他们不把贼窝掀翻都是好的,你这是在做衣服吗?”
江玉织:“嗯。”
穗姑:“小娘子还有这手艺啊,瞧瞧,瞧瞧,我买回来的这些,如何,好看吗?”
掌柜给她打包的布不知道被扔哪去了,穗姑直接从窄袖里,掏出好几件时兴样子的衣裙。
江玉织缚开碍事的衣裙,补充道:“我做的寿衣。”
穗姑:“那我大概没机会穿了。”
看人裁制衣裳其实挺无聊的,穗姑很快就坐不住了,想着江玉织怎么还不问她点别的问题。
江玉织哪有心思分神,她手上不停,脑子里还要想,要不要给地府打声招呼,照顾照顾阿轲的魂魄。
穗姑:“小娘子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找他们俩?”
江玉织:“不去。”
穗姑:“为什么呀?”
江玉织:“忙。”
穗姑叹了口气,坐回小榻上,她真呆不住啊,有这时间,穗姑都想去田里耕两亩地,虽然她是保佑丰收的神,但还没有尝试过自己种地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