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什么别的想问的吗?”比如朱旋威。
她真的很不解,为什么白砚回回都把关注点放在最无关紧要的地方。
“朱旋威死有余辜,玉织去收了他再好不过,下次再有这般事,若我在身边,可否告知于我,我好打点一二,也不必在赶在晚上,我看书上说鬼能从月华中吸收天地灵气,玉织还是多晒晒月亮。”
江玉织听得头都晕了,一瞬不瞬地盯着白砚的唇,一张嘴开开合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娘子眼都不眨地看着自己发呆,白砚知道她多半是没听进去。
近来江玉织态度的转变,白砚不是没发现,只当娘子是被自己打动了。
这一层原因当然也是有的,江玉织本身不抗拒白砚,顺着残力的牵引自然而然地亲近他,加之昨晚又收回一丝。
“玉织?在听吗?”骨节分明的手,在江玉织眼前晃动几下,企图吸引她的注意。
“嗯……”
红眸流转间,对上白砚的双眼。
“延长朱旋威寿命的东西,与你我体内的力量同出一源,我昨晚去收回来,他就撑不住了。”
江玉织捻起一块点心,掩饰走神的尴尬。
王志勇夫妻的案子,白砚沉吟不语,或许凭借娘子的身份,能重新整理些眉目来。
“朱旋威身上有个未了的失踪案,那人叫王志勇,玉织可有什么头绪?”
拿点心的素手顿了顿,
那双绚丽的眸子,暗淡下来,连带着吃了半块的点心也被放下。
江玉织低头,盯着桌面,开口道:“王志勇是婆婆的女婿,他……不在了,婆婆的女儿也……”
婆婆?应该是那位被埋在枇杷树下的老人。
老人在江玉织怀里过世,彼时白砚在车队后方清点行李,并不知道她们曾说过什么。
白砚顿觉懊恼,心头一紧,暗骂自己平白引起娘子的伤心事。
“朱旋威身亡,王志勇的案子还挂的失踪的名头,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他还未定罪,我们一起把他们夫妻二人的尸首找到,算是告慰婆婆的在天之灵,好吗?”
“婆婆,没去天上,她被鬼差带走了。”
忘记娘子是鬼,在地府有些人脉的白砚:“……”
既知道王志勇夫妻二人已死,那么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尸首。
王志勇大概率在海里,至于张云,还得去问问守城的官兵。
今日轮值的恰好有接他们进城的官兵,宋都头。
下面管着数十个人。
他们俩没带别人,兀自往城门口去。
依旧很显眼,从衣服打扮就能看出不是常人。
宋都头眼尖,看到两人过来,侧头叮嘱小兵看好棚屋呆着的人后,独自迎上去。
“公子,江小姐,是会长和知府有什么吩咐吗,您二人怎么亲自来了。”
白砚道:“一月前,有个叫张云的妇人以探亲为由出城,还记得谁登记的吗?”
左淮比之其他州县,更加富庶,即使是在灾年,城中百姓也能比其他州县过得好些,因此向来是进城人多,几乎没人出城。
白无岚来后,直接下达指令不许随意出城,以免不怀好意的人四处流窜。
如此一来,一月前的离开的人应该还有点印象。
宋都头小跑着去翻看城门口桌案上的册子,草草一看,就找到张云的名字。
这册子大半都是空的,找个人是轻轻松松。
顺着名字那页往下看,就是当日登记人的名字。
正巧是他管辖下的人。
“陈磊!”
“在!都头。”
年轻的小兵紧张地站到宋都头身边。
“公子,就是他,我需要回避吗?”
“不必。”
陈磊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额角都开始冒汗。
入伍不到一年,他爹忙着州府里的一应事宜,还不知道他应下募兵的告示跑了。
莫不是爹发现他了?不对啊,那样不能让白公子来抓他吧。
听到白公子问张云的事,陈磊才松了口气。
仔细回想那天的情形。
那妇人他确实有些印象,神色匆匆,说是要回娘家探亲,陈磊见她没犯过事,彼时城里也还没下禁令,便放她出去了。
白砚:“她带什么东西了吗?”
陈磊:“好像没有,就一个人。”
探亲一月未归的人,连个包袱也不带?
白砚:“册子上有她回来的登记吗?”
宋都头一看,册子上最后一个名字就是张云,没有记录归期。
陈磊反应过来,脸刷地白了,膝盖一软就跪下,“公子!是我疏忽了,那位张娘子是出事了吗?”
“不是你的错,起来吧。”
白砚摆手,若不是他特意来问,寻常人也不会注意到带不带包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