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去让他们收拾了。”
“去吧去吧。”
说着要走的话,离去的背影慢得离谱。
“白砚。”
身形猛地顿住。
“无论你有没有记忆,我们都没有分开的可能,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我知道!”强装镇定的声音里,是几乎藏不住的笑意,连离开的脚步都欢快了很多。
……
帝后大婚的典礼隆重盛大。
宫宴上,萧佶没待多久就走了。
让白砚替他被大臣们敬酒。
江玉织是郡主,本朝少有的皇亲国戚,位置还算靠前。
她还算有几个眼熟的,张大学士家的孙小姐张婉莹,如今是温家少夫人,还有禁军统领王知易家的小姐王皎皎。
轮流寒暄两句,便散去了。
昔日在左淮认识的欧阳广也来了,他现在是吏部尚书,多的是人巴结。
奈何这位欧阳大人甩开巴结的大臣们,只是向江玉织走来。
“襄宁郡主,许久不见。”
“大人安好。”
“生疏了生疏了啊,我把明泽看作子侄,郡主也是一样的。”
“欧阳叔叔。”江玉织顺从地喊道。
“诶。我看你们好事将近,勿怪我多言。”
“欧阳叔叔说吧。”
“我算是看着明泽长大的,来日你们成婚,还要多顾惜他的身子,我瞧着,他是极欢喜你的,夫妻二人需得相互扶持的好。”
江玉织听出欧阳广的一番好意,点点头,“我都晓得。”
“长公主当年怀着明泽,生产之日将近。她被敌寇追至左淮,躲了没几日,不知怎的又有朝廷的追兵来了。”欧阳广长叹一口气。
江玉织瞬间反应过来,追兵追的是何稷。
“长公主孕中颠簸,怀相本就不好。哪知府中奸细,暗害公主。腹背受敌,白兄和皇上都怒极了,领着残兵和支持他们的百姓,击退敌人。”
“长公主的孩子本以为保不住了,最后还是平安降生了。”欧阳广脸上满是庆幸。
江玉织心知,其实保不住了。
“如今都要成家了。”
他们在这边说了好一会儿话。
白砚摆脱了敬酒的大臣,找过来了,“在说什么?”
“说了些一你小时候的事。”江玉织诚实道。
白砚狐疑地看向欧阳广,“欧阳叔叔没说我坏话吧。”
“你叔叔我是那种人吗!”
“叔叔向来不着调。”
“你这孩子!”眼看欧阳广气急败坏,又喝了不少酒,却又无处发泄,只能愤怒地捋了把胡子,跺跺脚拂袖而去。
江玉织无语,“你气他干什么。”
“太医说他不能多喝酒,今日破例了。早点气走,也能少喝两杯。”
“噗,那你好好说。”
“若好好说,他便会道‘一杯,再来一杯就好’酒量不信,还得要喝。”
“原来如此。”
郡主和王爷说着话,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结界将其隔绝开来,无人再敢上前搭话。
……
隔日。
宫中下旨,大赦天下。
册襄宁郡主江氏为萧王妃。
萧王替帝巡幸天下。
一月后启程。
……
下旨的时候他们其实已经在路上了。
萧佶的圣旨上并未言明婚期,江玉织便和白砚琢磨着,回来后再泽吉日完婚。
从京都出发,走遍夏朝。
白砚的记忆在一步一步的复苏。
他们去了曾经走过的所有地方。
甚至还有社稷图诞生那片山林。
白砚总感觉还差最后一个契机。
他们又去了左淮,在海边遇见了化作人形的龙锦。
说了没两句话,江玉织看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孩子,是孙婆婆的转世。
白砚注意到她的走神,“怎么了。”
“我去那边看看。”
白砚扭头,只见一个卖枇杷的小姑娘,期期艾艾地看着这边,“好。”
小姑娘很腼腆,看江玉织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姐姐,给你吃。”
“谢谢你呀。”江玉织摸摸她的脑袋,接过枇杷。
“囡囡!怎么到这儿来了?”来人是个焦急的朴素妇人,看江玉织穿的不凡,唯恐孩子得罪了贵人,“小姐安好,孩子不懂事,若有得罪之处,小姐只与我说。”
“无事,她很可爱。”
妇人很快带着小姑娘走了,走远了还能听到母女俩说着晚上吃些什么。
江玉织这才转身。
海边,龙锦不知去哪儿了。
白砚一人面对着她站着,等她走来。
“龙锦回海里了?”
“嗯。”
“我们也回去吧。”
“好。”
说着好,白砚却一味地看着江玉织,面上是柔和的笑意。
“怎么不……”江玉织陡然惊觉。
“我回来了,玉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