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姝听着小丫鬟的话似懂非懂,刚刚谢伶也没让她满意,那他也是雄风不振吧。谢伶虽然长得很好看,可到底还是没有哥哥俊美,而且他还不给自己水喝,哪有哥哥对她好。
可那枚红痣却是若有若无地浮现在她脑海中,人总是对没得到的东西产生无限遐想。若被昭王府得知女郎心中所想,怕是又要打翻醋坛子了。
“小姐,奴婢方才进来时,听徐管家说,徐三小姐那日回门,二老爷差点又和张尚书打起来了。后来还是徐世子去劝架,这才平息了怒火。”
兰姝也百思不得其解,[1]为何涵姐姐的父亲如此不满意自己女儿的夫婿,仅仅是因为他年纪大吗?
又见小瓷神神秘秘地说,“小姐,您一定想不到,三小姐如今可是小贵妇了。”
“怎么说?”
“听说二老爷给三小姐添了不少私房钱。二老爷在户部当差,油水多,再加上徐家又是家大业大的。可当初三小姐的陪嫁,是二夫人按照庶女的规格置办的。于是回门那日二老爷又给她添置了十万两银票,这还不算那一马车拉去张家的金银之物。”
“十万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涵姐姐的嫁妆怕是都没有十万两吧?”
“是啊,但那都是二老爷的私房钱,他想怎么处置都是他的自由。不过大小姐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同为二房的女儿,她却没得到二老爷任何补贴。她虽然姨娘尚在,可也拿不出这么多家当,二夫人自然也不会出这个银子的,还是老太太从她私账里给了她一万两。一同归宁的周小侯爷倒是不见喜怒,奴婢原想着他应当是和大小姐郎情妾意的,可听说大小姐的面色还不如三小姐好看呢。”
小瓷说累了,喝了一杯茶又继续说,“还有之前二老爷不是住在外头吗,听说他一直住在那位祝西施的家里。那位祝寡妇如今已经有了身孕,二老爷前些日子把她接回了府上,二夫人当场就被气到昏厥了过去。”
这简直比话本子还精彩,兰姝一双凤眸瞪得溜圆。小瓷都快被她的美貌眩晕了,没办法,小姐的一颦一笑,一嗔一哭都是美的。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照顾小小姐了,小少爷也行。
徐家子嗣不多,固然是没有让国公府的孩子在外头长大的道理。是以徐谓去看老太太的时候,提了一嘴,老太太就给他做了主,破格让祝寡妇带着她的女儿入住徐府。老国公爷当初不让带孩子的寡妇进徐家大门也是有他的道理的,但今非昔比,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徐致听说这个事后也没什么意见,毕竟这段日子他这个二弟日日弹劾张尚书,圣上都多次和自己提及了,眼下他能转移注意力自然是好的。
他最近也是如沐春风,下朝回来后有玉娘的悉心照顾,体贴温柔,让他感觉年轻了十来岁。他竟生出几分悔意,后悔没早点把她接回府,苦了她这么多年,好在如今也为时不晚,自己好好弥补她就是了。
“父亲。”开口的是徐霜霜,她似乎等了很久。
这条路往左走是芙蓉苑,右边却是通向玉绮院的,徐致应了她一声就继续往前走。
“父亲今日可还要去秦姨娘的院子?”
“她如今也是你嫡母。”徐致没回她的问题,却纠正了她的称呼。
“我的母亲在芙蓉苑,父亲,母亲等了您二十年。”
“霜霜,大人的事你少插手。父亲已经给你相看好了今年的状元郎,好好在闺中备嫁吧。”说完负着手走向了右边。
徐致一走进去,入目的是一片狼藉,院子的主人和婢女还在收拾地上的碎片。秦氏一看是徐致过来了,一时不小心被碎片划破了手指,男子连忙上前吩咐婢女拿药膏来。
徐致见她对自己受伤的手指不管不顾,还想上前给他斟茶,心底一片柔软,“可是霜霜过来责骂你了?”
“都是妾身不小心弄的,老爷今日怎么比前些日子下值回来得早了?”
徐致一听她这话,立即板着脸,正色道,“我竟不知,国公府的嫡女做了坏事,还需要旁人替她遮掩了?”
说完男子就想出门,似乎是想立时去找罪魁祸首算账。秦氏连忙上前抱住他不让他走,“老爷,不是霜霜小姐的错。是妾身,妾身这里没有好茶伺候她,霜霜自小锦衣玉食的,难免娇纵一些,老爷万万不可因为妾身去责罚霜霜。”
但两人都心知肚明,怎么会有人因为茶不好喝,就把人家院子砸了,说到底还是借机生事。
徐致接过绿裳手中的药膏,给她细细涂抹包扎好了才开口,“是我让你受委屈了,好玉娘,霜霜年纪小,我已经请了宫里的嬷嬷来教导她,再过半年她就出嫁了。玉娘你再忍忍,往后没人会给你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