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玄立刻补充道,“白露就在巡回星槎上。”
然而就这样一个短暂的时间,警报声骤然消失,数据断开,连同那两道重叠的定位也一并消失不见。
243.
正如初浮所了解的那样,这处洞穴有两道出入口,而另一道也的确在比赛场地之外。
只是无人知晓,外面这层出入口是有特意安排云骑驻守的。
景元粗略向行礼的云骑颔首示意,而后快步进入其中。
“将军!”步城满是自责地上前,将方才之事简明扼要地整理说出,最后补充道,“我一直在对他发起通讯申请,但每次都是数据丢失无法得到回应。”
“我知道了。”景元平静回应着,又安抚道,“他还活着。”
步城第一时间看向四周,却未曾从中找到任何足以佐证这条信息的痕迹。
他下意识想追寻一下线索来源,却听到景元又说,“按他吩咐的去做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是。”步城行礼退下。
在临行前,他不由得再度回身看向那道身影。
将军静站在那里,手头上还在处理其他事务,恍若在等一场注定会被履行的约定。
尽管没有任何缘由,但步城还是不由得松了口气。
下一秒,他便想到初浮所言:“景元他不是全知全能的神。”
步伐停顿间,步城终于意识到,其实他们所有人都在这数百年的安稳中认定将军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244.
三十分钟整,景元抬头看向四周,未曾见到任何人影出现。
这是让云骑提前行动的时间,他出来的再晚一些也很正常。
四十分钟整,或许是已经将四周看习惯,原本狭窄的空间都显得空荡起来。
不过没关系,十分钟的冗余时间并不算长。
四十二分五十一秒,熟悉的身影终于显现而出。
不出意外,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但这次他没更换衣物,因而景元一眼便分辨出那些痕迹的由来。
只是......他看上去有些恍惚,就连看过来的视线中都带有一丝陌生。
“你还记得我吗?”景元毫不掩饰地询问着。
他敛眸沉默一瞬,而后迅速道,“这些事,就没必要向他详细汇报了。”
他语气如常地说着,又刻意加重声音提醒道,“你在这场战斗中什么都没听到,明白吗?”
他没听到方才的问题,同样未曾认出自己是谁。
但话里话外的逻辑和思维都足以证明他仍是他自己。
最关键的因素是,他在那个时候传送回家,极有可能是已经预料到后续的风险。
倘若他不再是他,只怕会永久性地被困在那处无人得以寻找的地方。
忽然间,他又极轻地开口劝道,“我知道他或许已经习惯了这种事,但习惯并不代表麻木。”
......倘若在这里的依旧是步城,无论先前说了什么,最终一定会顺着这三段话回应下去。
尤其是,这并非遮掩的借口,而是真切的感情流露。
他此时看不见也听不见,首先要考虑的,却依旧不是自己的状态。
景元沉默着没有出声。
他的确什么都听不到,只在预设完答案时间后,恍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做出布置调制。
适时的话题转移,令人无论是给出肯定、否定、沉默还是质疑,都显得格外合理。
而他在讲述完后,只留下一句:“你们不必同我一起去了。”
如同决定就此承受一切风险,而后理所应当地迎接必将到来的死亡。
他踏步向外走去,流畅的动作并不像全然看不见的样子。
像是预防着什么,他又回身郑重道,“不要过来。”
——依旧是将视线垂落在自己附近的地面。
景元停住脚步,开始回忆。最终得以确认,除了最开始从家园脱离后的短暂观察以外,他从始至终都未曾与自己对视,甚至可以说,他在刻意回避。
景元不由得上前询问道,“在你眼中,我是什么?”
听不到声音的他注定无从做出回答,所以景元用双手按住他的脑袋,使他与自己平视。
清亮的眼眸中清晰地映衬着自己的身影,但最中心的位置却被一抹红色所覆盖。
他像是从未见过自己一般持续转动视线观察着,最终在一片恍惚过后猛地用力推开。
“不对......”他下意识呢喃出声,自身却全然未曾察觉,只用力按住脑袋敲打两下。
仅仅如此,他就如同调整过来一般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可他眸中展露出的并不是放松与清醒,而是决心与释然。
他依旧没能挣脱出来,只是将影响压到最低,并试图继续去完成他心中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