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把所有信息记录在案,随后就去找就近的监控。
闫恕判断郑灵秀遇害的这一年和余雯雯遇害的那一年时间相似。
街道的监控系统并不完善,而且警察取证的走访过程也并不顺利。
当晚被吓走的客人做笔录的时候还挺配合,也都觉得郑灵秀死的冤枉,但到指证时却没几个人愿意出面。
好不容易找到监控证据,警察发现这几人已经连夜逃进附近村落,似乎是打算从村进山再逃。
刑警立刻按照他们的逃窜方向追了过去,悬赏通缉令也贴了出来。
方仁礼在郑灵秀出事之后一夜白头,方诚也被刺激的抑郁症病情加重,一度发展到难以自理的地步。
方仁礼为了给郑灵秀讨要公道,一边跑治安局催抓捕进度,一边要照顾应激无法自理的儿子,脊梁又佝偻几分。
方氏炒菜的玻璃门上了门锁,夜晚整条街热热闹闹灯火通明时,方氏炒菜也是大门紧闭的状态。
闫恕跟在方仁礼身旁,看着时间流转进秋天,方诚终于好转了一些,发病的间隙越来越长,不用方仁礼起早贪黑照顾。
甚至方诚不发病时,还能陪方仁礼一起往治安局跑。
中秋节时,那三个人终于落网。
冯良贤。
陈修己。
宁高义。
闫恕看向这三人的资料。
所以方诚的执念和怨念在这三个害死郑灵秀的人身上?
闫恕抓起这三张纸,怼到陪方仁礼坐在不锈钢椅上枯等的方诚面前,“你恨他们?”
方诚一双眼死气沉沉的盯着前方,任由闫恕说什么都是一动不动。
闫恕只好收起那几张印着逃犯资料的纸,又走向审讯室。
这次的客户难搞的很。
没法正常沟通,她只能自己从他的人生里找到有关他执念的蛛丝马迹,再拼凑成完整的事件。
闫恕从审讯室里翻到几份手写的口供。
第一份是冯良贤的。
【我没打算杀郑灵秀!谁让她非说难听的话激怒我,不信你们问其他的客人!要是真全是我的问题,他们不马上来指认我了?】
【我在此前根本不认识郑灵秀,更别提什么抢生意之类的纠纷,没有的事儿!我也压根不认识什么董家村的人!】
【怪就怪我喝多了酒,一时冲动。】
闫恕又仔细翻看过陈修己和宁高义的口供。
都是说他们喝多酒冲动行事,没想到会失手打死人。
三人都否认了认识董家村人的说法,口供逻辑都对。
闫恕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不管警察再怎么审,这三人都咬死了冯良贤没有杀人动机,是失手砸到了郑灵秀。
证据链又不完整……
这时,先前三人逃窜时一直隐身的家属又冒了出来,不断骚扰方仁礼和方诚。
意料之中的,他们没拿到谅解书。
闫恕看着堵在方氏炒菜门口拉横幅叫骂哭喊的男女老少,被吵的耳朵嗡嗡的。
“没天理啊!我儿子脾气那么好的人被郑灵秀骂的忍无可忍,就推了她一下她就讹上来了!”
“方仁礼丧尽天良,明知道老婆脑子有病还让她待在店里,为的就是故意讹人!你们明知道郑灵秀活不了几天,所以让她挑好欺负的顾客找事,激怒顾客讹赔偿款!”
“拿老婆的命发财,方仁礼不得好死!”
“你儿子活该是精神病!!!”
第29章 连夜雨
这几个混混的家属跟狗皮膏药一样,加害人喊出了受害人的架势。
方诚的病情好转好不容易给方仁礼带来一点希望,这些轮番上阵拼命恶心他的混混家属,就像是命运瞄准了要搞垮这家人的新手段一样,又一次把失去郑灵秀的家庭逼上绝路。
这些人似乎格外清楚怎么恶心人又不把自己牵扯进去,方仁礼报警时他们表现的唯唯诺诺,该道歉道歉,甚至下跪哭着认错。
警察一走,这些人立刻换了副嘴脸,不泼油漆不动手,就是豁出去的骂,往死里搅和方家菜馆的生意。
有熟客悄悄劝方仁礼惹不起总躲得起,这些人就是无赖中的无赖,粘上就得脱层皮,还不如搬家重新开始。
方仁礼佝偻着背,坐在铁板凳上对着门口出神许久。
闫恕作为旁观者见过方仁礼独处时,无数次把刀往衣服里藏的场景。
但每一次,无一例外,在瘦的皮包骨头的方诚出现在他面前时,方仁礼又偷偷把刀放下。
现在唯一绷着这个老人理智的砝码,就是病情好转但依旧需要他照顾的方诚。
方家炒菜的玻璃门上很快贴出了转让告示。
方诚没多问。
方诚坐在过去拉菜现在拉厨具和他的三轮车车斗里,双手扶着捆在车厢里的厨具,免得东西掉出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