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崔珏的阴阳怪气,陆之道捏着笔杆的手肉眼可见的用力。
但比起阴阳怪气陆之道更在乎闫恕这个滚刀肉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
陆之道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让城隍爷快马加鞭回府的信我已经送了出去,今晚城隍爷和随行的武判官就会回来。”
崔珏“哦”了一声,人也不虚弱了脸色也不那么惨白了,提着【囚】字兴冲冲离开,“那我先把犯人的尸体收押进大狱了。”
“对了,您看清楚了吗?”崔珏走出去之前又十分体贴的追问陆之道,“要不要再仔细确认确认囚字里的尸体是真是假?”
陆之道“……”
办公室斗争,一向如此。
……
“陆判崔判,”文员打扮的鬼差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礼貌开口,“城隍爷回府了,现在正在主殿看这几天下属城隍送来的文件。”
陆之道和崔珏立刻起身,直奔主殿。
“听陆之道说城隍府出事了,”城隍在桌案后抬起头,看向出现在殿前的两位文判,神情有些疲惫,“到底怎么回事?”
陆之道和崔珏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沉默,又同时开口,“出事的根源解决了。”
城隍在听到前一天闫恕嚣张跋扈来城隍府掀桌子闹事的消息时,露出愤怒的情绪。
在听到闫恕第二天就因为在竞争里轻敌光速去世的消息时,城隍脸上的愤怒卡了壳,片刻之后又过渡成一言难尽的表情。
崔珏咳嗽一声,对身旁的鬼差一挥手,“把闫恕的尸体带上来。”
鬼差立刻点头去办。
关押闫恕的【囚】字被鬼差带了上来,在崔珏的指令之下,字迅速拆解成墨点,将关押其中的闫恕送了出来。
女人平躺在地上,瞳孔涣散,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
贯穿她脖子的那根长签依旧在原地。
崔珏对桌案后的城隍拱了拱手,“城隍爷,这就是闫恕的尸体。”
城隍眉头紧锁,垂眼看着被放在殿前地上的闫恕。
确实是她没错。
“先搜身,”城隍很快从疑虑中脱离出来,指尖落在惊堂木上,“必须找到暮景三身上的那一魄。”
崔珏和陆之道刚要拱手应下,躺在桌案正前方的闫恕,突然睁开眼。
闫恕一个仰卧起坐迅速坐直身体,
崔珏说到一半的“是”字,在他余光瞥到闫恕诈尸的动作时,立刻卡在了嗓子里,下一刻,崔珏抬手捂住脸剧烈的咳嗽起来,整个人迅速靠向靠背,回到先前半死不活虚弱无比的状态里。
坐在主位上的城隍惊堂木拿起一半,看到闫恕诈尸,一下没拿稳,手里的惊堂木“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
陆之道也不知为什么,在看到闫恕诈尸时竟然没有震惊的情绪,而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从容。
闫恕一把抽出脖子上的长签,随手丢到一旁,随后她活动两下脖子,扭头跟主位瞳孔地震的城隍四目相对。
“闫恕!”城隍重新抓起惊堂木拍了一下,神情震怒,“你假死意欲何为?!”
闫恕清了清嗓子,才开口,“不假死见不到你啊。”
城隍刀子似的视线扫向一左一右坐在下方的崔珏陆之道。
两人的存在感一个比一个低。
闫恕开始旁若无人的把手伸进她身下的阴影里,不知在摸索什么。
城隍认出那是被闫恕收入囊中的机关城,心下一凛。
她从机关城掏什么?!
城隍以为闫恕要跟掀陆之道的桌子一样来闹事,他重重一拍惊堂木,怒声喝道,“武判官何在?给我把她拿——”
话音未落,闫恕从阴影里拽出一颗头。
随后闫恕稳住下盘,双臂猛地发力,跟钓鱼甩竿似的,把整个人从阴影中的机关城里拽了出来。
那是被定身符定住的千红妍。
闫恕一把撕掉千红妍头发上的定身符,言简意赅,“她有冤屈。”
城隍“……”
“就算你要替人申冤,也不能用这种手段擅闯城隍府,你当城隍府是你家的后花园吗?!”城隍憋着一口气斥责闫恕。
但闫恕直接自动过滤了城隍的斥责,她抬手捅咕了下神情呆滞的千红妍,“抓紧说啊。”
“那一百多号人能不能重新投胎,就看咱们能不能说动城隍了。”
城隍被无视,刚要发怒,闫恕立刻扭头看向城隍,对他做了一个手势。
城隍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桌案。
桌上多了一张脏兮兮的宣传单页,上面是闫恕龙飞凤舞的字迹。
【城隍,你也不想第五人万紫萼被篡改记忆残杀亲妹的事情,被我捅出来吧?】
第94章 和谁有关
城隍在看到闫恕送过来的纸条时,有些茫然。